Chapter Text
Rhoeas盯著Belladonna看,困獸洲(Menagerie)的公主——Blake Belladonna。
他認為Blake就是個公主,有著天真的妄想、美滿幸福的家庭、父親是個州長,甚至住處還是個莊園。
他雙手抱胸,蹙眉並盯著認識已久的好友——Adam正在教導加入白牙(White Fang)一陣子的洲長女兒如何靈活使用外向力、劍術和靈氣進階的使用方式。
頭上明顯往後貼的馬耳,充分體現了對此事的不滿。
他不信任Blake Belladonna,也不想信任。
從小到大嬌生慣養,除了參加示威和遊行外從沒有受過什麼『傷害』,她父親Ghira Belladonna是個和平主義者,僅僅想靠著遊行和示威進行抗爭。Rhoeas嗤之以鼻。
而Belladonna公主卻口口聲聲表示:「也想為了弗納人出一份心力。」之類的話,並選擇加入了現在偏激派的白牙。而且還待上了將近一年。
但Rhoeas知道——Blake的加入只是Adam重傷和平派的勢力手法之一罷了。但是,Rhoeas依舊不滿Belladonna就這樣大剌剌地出現在他面前,並和Adam互動。
她到底在想什麼?Rhoeas依然眉頭緊蹙。就這樣被Adam的話術傻傻地”說服”,並加入對立的一方。他唯一想到的:她的選擇只不過就是青少年的追星心態;或是Adam實在很會利用人心。
思考的同時他的視線仍緊盯著教學課程不放,直到Rhoeas聞到了燒焦味。
「......幹!」轉頭一看後他不禁大罵幾聲。今天輪到他負責軍營的夥食,然而現在鍋底全燒焦了!他趕緊拿濕布將大鍋抬起遠離火源,並撲滅了火。
但很不幸的,聽到聲音後的Adam和Blake都走了過來。
「嘿,Roei,發生什麼事了?」Adam拍了拍Rhoeas的肩膀詢問。他抬頭望去,除了好友關切的表情,也看見了那公主露出同樣的表情,並望向他。
見到Blake有些關心的模樣——對Rhoeas來說:虛偽無比。Rhoeas的內心有股無名火燒了上來,「沒什麼,就是鍋底燒焦罷了。」他擺了擺手示意Adam還有Blake離開。
「重做就好,離放飯還有時間。你們繼續你們的練習吧。」Rhoeas說完,兩人也回到原處進行被打斷的訓練。
最後在放飯時,說好的馬鈴薯濃湯也如期完成。Rhoeas鬆了口氣,要是沒完成一定會被中尉罵到臭頭。一想到這場景,Rhoeas不禁露出無奈地表情。
他提著大鍋放到餐桌上,士兵們也聞到香味紛紛走出帳篷。「準備放飯了——今天的菜單是馬鈴薯濃湯!」餐桌前的士兵歡呼著,「每個人都拿好餐具,排好隊,一人最多兩碗。這是指揮官的指令!」語畢,肌腸轆轆的士兵們早已排好隊伍,等著Taurus指揮官正式下達指示。
剛訓練完後稍微清理一下的Adam從自己帳篷走出來,手上還不忘拿著凋零(Wilt)和潮紅(Blush),開口,「晚餐時間到二洞洞洞結束!記住千萬不可以浪費食物,吃飯也不許吵鬧,現在開始執行動作。」
在拿了自己的份後,Rhoeas這次反常的沒有和其他士兵聚在一起討論菜色味道如何,而是選擇坐在最遠的餐桌,腦中邊想著Belladonna公主的事一邊快速的解決晚餐。當他吃下最後一口時,餘光瞥見正站在他身旁的Adam,他一下就知道對方要說什麼,Rhoeas緩緩放下餐具。
「報告Taurus指揮官,請問找我有什麼事?」他機械般的敬了個禮,且參雜了些只有Adam才懂的調侃。就算他是認識多年的好友,但現在對方的身份可是指揮官,至少在表面上他必須替白牙的『Taurus指揮官』保持形象。
「我想我們需要談談。」Adam平淡的開口。
事實上,他心中對於友人偶爾調侃他的軍銜感到有些好氣又好笑,而且他認為沒有必要這麼一板一眼。
「晚餐時間結束後來找我。」
Rhoeas再次朝Adam敬了禮,「是的長官,Braunrot偵察兵收到。」
Adam點了點頭後便離開,Rhoeas注意到他正在與Belladonna公主交談,看到那個公主似乎享受新鮮的軍營生活而笑著的模樣,使他下意識咬了下湯匙。接著因牙齒和金屬的摩擦,在內心吃痛地叫了聲。
為了不讓自己對Belladonna氏的出現——把他給毀了的Belladonna——使內心感到更加不悅,他選擇起身離開往洗碗的地方走去。
晚餐時間結束後,Rhoeas洗完自己的碗又洗了大鍋,順便幫一些連碗都洗不乾淨的士兵洗碗。
他在故意拖時間,他不想和Adam『談談』也不想告訴Adam關於Belladonna公主的想法。
Adam可能已經察覺到友人一直以來對Belladonna加入的不滿,利用歸利用,Rhoeas看得出來Adam或多或少有些信任那公主,他嘆了口氣,咂舌,「嘖。」
大概過了半小時後,Rhoeas才垮著臉拖著腳步走進Adam的帳篷,只見裏頭的Adam早就把面具拿下來並放在一旁,就算從沒被烙印的右臉看去,另一邊被烙印的燒燙傷仍越過了鼻樑,每當看見Adam的臉他都會不禁心軟。
花俏的外套掛在了一旁,上面的紅色花紋有著塵晶,是他曾經替幫Adam加上的,因為在Adam認識的人中也只有他會這種技術。至少從在幫他在面具上加上戮獸花紋後,沒有不要臉地讓他當免費勞工。
凋零和潮紅被放在Adam所坐的位置旁,隨手可得的距離,不過他能理解其武器總不離身的原因。
迅速環視一圈後,從友人的表情看來……他很明顯等了一陣子。
Rhoeas假裝鎮定,單手叉腰,另一手撐在Adam放著地圖的桌上。
「所以……你想談什麼?燒焦的晚餐不好吃?」後者翻了個白眼,「你明知道我想說什麼,Roei。」
好吧,或許他該試著別那麼容易對被人類傷害過的同胞感到心軟了。
看到對方翠藍的眼睛,使忍了很久的Rhoeas終於在他面前嘆了口長氣,他隨意的直接往後坐在Adam的桌上,盤著一條腿放在上頭。見狀,Adam接著提出疑問,「你是不是不喜歡Blake?」
果然被發現了。Rhoeas朝對方望去,乾笑幾聲。
「沒想到你竟然會發現到。」
「是你的視線太明顯了。」
他半嘲諷的回覆,「我還以為你和公主處得太高興沒發現呢。」Adam從床上起身也坐在桌上,這是他的習慣。
自從成為指揮官後,當Adam想和Rhoeas談心或聊天——雖然大多數都是談心,他會坐在Rhoeas旁邊,就跟第一次認識一樣。即使心愛的武器無法隨手可得。
「Roei……Blake她只是可以利用的棋子,你不用太在意。」
「是是是,這是你打算降低和平派支持者士氣的手法之一……但你知道她是Belladonna家的人吧?」
Rhoeas轉過頭,血紅色雙瞳對上一旁的翠藍色眼睛。在燈光下,Rhoeas臉上的陰影使他更加嚴肅。
「你其實信任她,我沒說錯吧?」Rhoeas開口,Adam眼中明顯閃過一絲動搖。
Rhoeas輕輕扶額,他從桌上起身,「我就知道。」
Adam不得不抬頭看向站著的Rhoeas,被戳破的他沒有憤怒,只是露出「真是敗給你了」的表情,回應道,「果然什麼都瞞不住你呢,Roei。」
「Blake她……比較特別一些。尤其是使用外向力這方面。」
Rhoeas又嘆了一口氣,他已經算不清今天是第幾次嘆氣,Adam真的信任起Belladonna公主了。
他揉一揉太陽穴,「我知道你相信她,Adam。她確實學得很快,外向力也很快就覺醒並運用自如。」
「不過我就是……有不好的預感。」他見過幾次Belladonna的外向力——是能製造出殘影的外向力。
外向力通常會與本人的個性有所連結,一想到這點就讓Rhoeas感到不安。
Rhoeas不自覺地握緊了桌邊,而Adam見狀拍了拍對方的背,「我可以理解你對Belladonna一家的不信任,但相信我,一切都在我的控制範圍內。」
「我不會讓Belladonna成為我的阻礙。」
儘管Adam如此信誓旦旦的說著,Rhoeas還是無法信任Belladonna,還是替Adam這般的選擇感到擔心。
總有一天,那天真的公主妄想破滅後,她絕對會像個懦夫一樣逃走並躲起來,最糟糕的狀況,或是她會對Adam造成威脅。
不過,Rhoeas認為這次和Adam談論Belladonna的事或許該到此為止了。Adam已經信任了黑貓公主,並認為這一點信任無傷大雅。Rhoeas沒有勇氣去想,要是Belladonna真的如他所想的一樣:因為妄想破滅亦或是感到害怕而逃走,背棄他人的信任。
他很清楚——被信任的人所拋棄,甚至是背叛,會有什麼樣感覺。
一個有著藍眼睛的女孩閃過Rhoeas腦中,他的指甲稍微陷進肉裡。
最後Rhoeas甩甩頭,讓思緒專注於現在。他揉了揉太陽穴,內心清楚地知道這次跟Belladonna有關的話題是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後一次。
Rhoeas從滿腦子的擔憂抽離,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我知道了,最好別跟之前一樣讓我再說一次:『我早就跟你說了。』這句話。」他用手肘戳了一下對方,對方笑了笑也戳了回去。
「Roei,」當Rhoeas離開帳篷前,Adam叫住了他,翠藍色的眼裏帶著溫暖與被認同。
「謝謝。」
Rhoeas笑著回應對方,「不客氣。」
從帳篷傾瀉的燈光消失後,半掩的血紅雙眼才充滿了擔憂和不安。
Rhoeas深吸了一口氣,他必須採取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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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和Adam的談話後,Rhoeas開始試著跟Belladonna交流,很明顯的:她的確只是個天真的青少年。
認為世上所有的不平等和不公正,總是有辦法阻止的。
不可能。只要這世界還存在,這些永遠都不會消失。
可笑的是,離開困獸洲後就將自己為弗納人的特徵隱藏在與她髮色相同的蝴蝶結下。
雙標仔。
接著她坦誠在Adam救了她的父親一命,成為英雄後,就有些憧憬。
「那妳能承受手上的鮮血嗎?不管那是否為自我防衛。」Rhoeas放下茶杯,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女孩。不得不說,她金黃色的雙眼非常漂亮,與紫色的眼影十分般配,可惜的是——那雙眼睛閃過了一絲猶豫。
見氣氛如此嚴肅,他也不忍給一個小孩子施加這種壓力。
Rhoeas笑著舉起一隻手,示意面前的女孩別放在心上,「開玩笑的。」他喝了一口茶,決定換個話題。
「妳最近不是都和Adam一起出任務?有沒有發生有趣的事?」
Rhoeas在幾次和Belladonna交流後,早已告訴她其實認識了女孩的導師兼搭檔六、七年左右了。
身為偵察兵,Rhoeas一直都是自己一人出任務。
白牙裏也沒有其他偵察兵。潛入偵察目標、在白牙士兵們攻擊目標前跟己方告知位置和動態;攻擊目標後的動向亦然。準備交戰時,必要時得進行火力支援——通常是負責狙擊一些漏網之魚、在己方士兵生命危險下進行支援同時也進行反狙擊。
因此Sienna偶爾也交付他暗殺任務也交給他,狙擊目標的同時這些都得靠他自己一個人完成。
他不知道是Sienna太過於高估他,或是根本招募不到偵察兵這種沒人要做的兵種。
他還記得,當他第一次執行暗殺任務時,握槍的手指顫抖著,直到他扣下扳機後。他沒有哭、也沒有笑,就只是平靜地看著中彈倒下的目標鮮血緩慢的從彈孔流出。
好幾年下來,他手上早已沾滿了永遠都擦拭不掉的血跡。而那血跡斑斑的手正握著茶杯握把,托腮等待著眼前Blake Belladonna的回覆。
Blake想了一下,抿嘴,幾秒後終於開口。
「上禮拜和Adam參加任務時,我們劫持了一輛飛艇。S·D·C的。……我當時並不知道飛艇上有定時炸彈,大約十分鐘後,飛艇爆炸了。我們在時間內成功拿走所有塵晶,但是……」
「讓我猜,上面的乘客和駕駛被炸死了?你們順便欣賞了血和肉塊的煙火?」Rhoeas打斷對方,並邊開玩笑邊攪拌著茶底的糖。
對於眼前比她年長的弗納人對他人死去如此輕描淡寫,甚至對其開起玩笑。Blake感到蝴蝶結內的貓耳貼向腦後。她笑不出來。
看著Blake聽了他的笑話後,開始掩飾害怕的眼神。Rhoeas挑眉。
他其實一直在試探對方,從與她交流時開始。如同他曾經做過的任務一樣。不過或許這對死者不敬的玩笑話對才17歲的女孩子太超過了,但為了確認女孩心中美好追星夢破滅後,接下來會選擇留下或是逃跑,這些都是必要的。
Rhoeas將所剩不多的茶一飲而盡,拿起一塊他先前準備的紅絲絨餅乾,遞給Belladonna。後者接過並道謝。他自己也拿起一塊,咬了一口,咀嚼嚥下後繼續說道,「星期六會有輛S·D·C的火車在距離軍營3.23英里外的軌道上經過。」
他將餅乾嚥下後繼續說著,「有兩車廂阿特拉斯造的AK-130機器人,和一台巨型蜘蛛狀坦克。車廂內設有光感應防盜。」
「我已經跟Adam說過了,而他希望妳能跟去。」Rhoeas說完,並將手中的餅乾吞嚥下去,不忘喝了一口稍微涼掉的茶。
他稍微往前靠近Blake,露出假笑。
「跟還是不跟?」
面對對方的詢問,Blake不清楚Rhoeas的問句是在調侃她,還是為了她的安全。她低頭看向自己在茶杯中的飄忽不定的倒影,早已涼透的茶似乎在提醒著什麼。隨後Blake抬起頭,以堅定的語氣回應道。
「好,我會跟去。」
「瞭解,那我就去跟Taurus指揮官報備了。」語畢,Rhoeas起身,笑著收走桌上那一盤紅絲絨餅乾,以及空茶杯。讓Blake感到奇怪的是:空中突然瀰漫一股淡淡的花香。
Blake坐在原地,再次低頭看著杯中平靜的倒影。她完全搞不懂Rhoeas想表達什麼、在想些什麼,也不懂在這幾個月的相處下,他總是不直稱她的名字而是選擇總是稱呼她的姓式。
「嘿。」Rhoeas突如其來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把Blake嚇得幾乎要從椅子上跳起來。「R、Rhoeas?別突然這樣嚇人啊……」後者只是笑了笑,將兩指夾著的字條遞給對方。Blake攤開後,發現這其實是張地圖。還很明確的標示了時間、路線和目的地。
「明天來這找我。」Rhoeas指著紙條,語氣和臉上的笑容依舊柔和,「我等妳。」
手拿地圖的Blake看著對方離開背影,平常不會注意到的白牙制服後頭下擺,有一朵顯眼、還未開花血紅色的雛罌粟。
背對Blake的Rhoeas終於收起虛假的笑容,雙瞳的血紅色彷彿暴風雨前的寧靜。
「是時候看牌了,Blake Belladonna公主。」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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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Black Cat Shuffle (PART 2) 洗牌的黑貓(後篇)
Notes:
先聲明,我不討厭Blake,也沒有代入任何情緒。
之後的標題會是Weezer的歌曲。
附圖會放在Tumblr,歡迎搭配食用。
Chapter Text
————星期二————
隔天,在士兵們起床時間前Rhoeas就醒了。
清晨清新但冰涼的空氣使他更加清醒,他披上外套保暖。在空無一人的盥洗區洗漱完後回到帳篷。
今天就是他對Blake最後的『試探』,他在內心打了賭:要是Blake通過了,他就會認可她是Blake而不是Belladonna;而要是她失敗了,那Rhoeas就必須跟Adam攤牌。
Rhoeas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吐出來。接著從床上起身,在帳篷內進行暖身運動,這是他的日常習慣之一。
直到外頭傳來中尉洪亮的聲音,「洞六洞洞!部隊起床!十分鐘內整裝完畢到集合場集合!」
他迅速穿好外衣和和靴子,繫好鞋帶。一切確認完畢後,出帳篷直接走向集合場,他是第一個到的,每次都是。
一群菜鳥。
所謂的「兄弟會」在Rhoeas眼中根本比不上在總部的素質,既懶散又沒效率。會跟隨Adam僅只是因為弗納人英雄的形象,對Adam根本沒好處。除了眼前的人。
現在Rhoeas正和中尉面對面乾瞪眼,兩邊都沉默不語。他和中尉鮮少有交流,但他信任面前高了好幾顆頭的弗納人對Adam和白牙的忠誠,更何況,中尉是兄弟會中唯一通過了Rhoeas試探的人。
中尉對他有何感想Rhoeas就不清楚了,畢竟他只要足夠忠誠且不會背叛Adam以及白牙便足矣。
兩人的沉默可能只是因為雙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罷了。
不久後,士兵陸陸續續集合並排好隊型。接著中尉宣布了開始用餐的時間和結束時間就離開了。
早餐的用餐時間通常都是中尉在負責宣布,午餐、晚餐則是Adam負責。之所以會這樣輪流宣布,不是Adam前一天忙到很晚才睡起不來,不然就是他去晨練了。然而大多數都是後者。
當Rhoeas在挑選搭配燕麥粥的果乾時,Adam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我以為你會直接拿蔓越莓乾。」
他轉頭看了對方一眼,從額頭散落下的一絲紅髮就看得出來:這傢伙果然跑去晨練了,八成又是練習揮劍之類的訓練。
Rhoeas直接拿起裝著一小碟黑色的葡萄乾,在對方面前晃了下。
「今天是葡萄乾的日子。」
迅速解決完早餐後,回到帳篷的Rhoeas看著在桌上整齊排列好的一把把軍刀,手指在刀身上遊走,一想到今天和Blake所下的賭注,他扯起嘴角。拿起其中一把,刀柄裏沒有火藥、也不能變成破片手榴彈——但永遠不會故障的六英吋軍刀。
「全下。 」語畢,他將軍刀放進腰間的刀套,趁著士兵們在放鬆時悄悄地離開軍營,前往與Blake約好的地點。
當他抵達時後並沒看到Blake的身影,也沒感應到她的靈氣。
或許來太早了。Rhoeas心想。
在放眼望去盡是紅色的樹林裏,他隨便找了塊石頭坐著等待Blake的到來。紅色樹葉偶爾因吹來的風而落下,其中一片落在Rhoeas頭髮上,他將其取下端詳著葉脈,看起來就如同血管般。
接著他用雙手蹂躪落葉,碎屑隨風飄散。同時抬頭感受從臉上輕拂過的涼風。不忘用靈氣感應著受邀請的對象到來。
過了一會兒,他感到了不遠處有靈氣——是Belladonna的,伴隨著有些急促的腳步聲。還沒等對方走近Rhoeas便開口,「我沒有等很久,不用擔心。」說完,他從石頭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雙手抱胸看著對方。
Blake也看著他,「Rhoeas……你為什麼要特地把我約來這裡?」金黃色的雙瞳充滿了疑惑,但也有些許的警戒。
這就是貓的第六感嗎?他稍微讚嘆了一下對方的警戒心,笑著回應。
「我只是在想,關於三天後的任務。對於只有被Adam訓練的妳會不會……有點難辦?」Rhoeas邊說邊靠近Blake,看了下她背後的武器。
「叫什麼名字?」「欸?」「妳的武器。」他敲了敲對方背後用一塊磁石吸附的大型砍刀,但他知道:這武器並非表裡如一。Blake下意識往後後退了一小步,「它叫躍影飛綾(Gambol Shroud)。」Rhoeas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裹屍布?真惡趣味。」
接著他與Blake拉開一點距離,繼續剛剛的話題。
「要不要跟小小的偵察兵來對練一下?」
Blake蹙眉,「既然只是練習為什麼要離開軍營一段距離?」Rhoeas心中開始不滿,他不喜歡被問重複的問題,更何況對象還是Belladonna。但他依然還是保持笑容。「我可不想被其他士兵誤以為是喜歡虐待女孩的類型——再說了肯定會被Adam罵,不是嗎?」
「這裡可是白牙,不戰鬥就無法生存。」
Rhoeas的語氣帶著難以察覺的冷意。
Blake抿了一下嘴,點點頭,「知道了,那我們直接開始吧。」「先別急。」Rhoeas比了一個暫停的手勢,「首先讓我告訴妳兩件事:第一,我沒有外向力。」後者聞後很明顯露出些微吃驚的表情,「第二,對練唯一的規則只有不可以使用外向力。用就代表輸了。」
這就是Rhoeas對Blake最後的試探,可以被個性影響又或是影響個性的外向力——就是試探人心的最佳途徑。
但他也只看過Blake和Adam對練,對Blake真正的實力並不完全了解,但同時也足夠了解。
「規則說明結束。」Rhoeas將腰間的軍刀取出來,右腳向前,左腳往後稍微抬起;左手抬起到下巴的位置,握住軍刀的右手則在胸前,擺出預備姿勢。同時的Blake也舉起手臂,握住背後武器的刀柄,做好隨時準備拔刀的準備。
「開始。」
Blake率先進行攻擊,她迅速抽出砍刀從左邊往Rhoeas揮去,Rhoeas稍微側身閃躲,將軍刀換手擋住砍刀,同時另一手直直地一拳打在Blake充滿破綻的肩膀關節處。
——他原本是該攻擊頭部的,但畢竟對手只是小女孩,他可不想毀了公主漂亮的臉蛋。
猝不妨及的直拳使後者吃痛地往後退了一步,迅速用砍刀往反方向揮動。Rhoeas一樣躲過了砍刀,與Blake拉開距離,笑著說,「這就是躍影飛凌?學Taurus老師把刀鞘當武器?」
他架好姿勢,伸出手,「讓我看看妳還從Adam那學了什麼。」揮了揮手握軍刀的四根手指,「放馬過來。」
關節被擊中的Blake感到手臂隱隱作痛,依那打擊的力道,要是沒有靈氣保護或許已經脫臼了。
對手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
Blake表情開始警惕起來,而Rhoeas仍還是面帶笑意,雙方形成強烈對比。
她後腳一蹬再次往對手揮出砍刀,揮刀的同時拔出了砍刀裏的另一把刀,打算用雙刀來對Rhoeas進行壓制。Rhoeas見狀忍不住調侃對方,「變成兩把刀了呢,挺聰明的嘛。」同時一邊擋住對方從兩邊的攻擊。
對只有一把才六英吋軍刀的Rhoeas來說,要阻擋有兩把比他武器長兩倍的刀,只能用軍刀阻擋、閃躲甚至用靈氣保護手部直接阻擋致命攻擊,逐漸破碎的靈氣使刀刃造成傷口,明顯的略占下風。
不過他並不在乎這些小傷。而且正因為如此,他所下的賭注才有趣。
在金屬的碰撞聲中,Rhoeas尋找著在Blake攻擊下做攻擊的機會,因為她雙刀的攻擊使防守變得嚴密。這一次當Blake往上揮刀時,Rhoeas蹲下躲過並用軍刀刺向Blake的側腹。
後者立刻用另一把刀打斷攻擊,而在Blake打斷攻擊的瞬間Rhoeas卻把刺向對方的手收回,用原先蹲下的姿勢成了預備動作,跳起從下往上用一條腿的膝蓋踢擊對方下顎,借力往後翻了一圈站穩,再跳起用雙腳直直踹向胸口,在踢擊下Rhoeas再次與Blake拉開距離。
被連續攻擊時,Blake完全無法反應過來,直到被踹倒在地後她才發覺:剛才刺向腹部的只是佯攻。她迅速站起身子,看著依舊保持微笑的對手,這些攻擊方式都是她沒見過的,甚至書上也沒有。這使Blake更加不安了。
他到底是什麼來頭?這些招式又是從哪裡學來的?
Blake迅速壓下內心的各種疑問,她清楚的感到心臟正在急促跳動。在近距離非常危險,雖然誤傷的風險很高,但為了能證明自己的實力,她還是選擇用進行槍枝攻擊。
這次換Rhoeas主動拉近距離,Blake扔出變形的躍影飛凌,形成連著手上緞帶的帶刺的手槍。扣動扳機,在後座力驅使下拉住緞帶,槍枝帶刺的部分朝Rhoeas逼近,Rhoeas迅速打擊使其偏離偏離軌道。
「小心點,這槍可是帶刺的。」在不斷打偏因扯動緞帶產生的慣性變得迅速又致命的槍枝下,Rhoeas還是不忘調侃著。
同時他也在計算因為閃躲和用刀彈開而浪費掉的子彈,在看過無數次Belladonna和Adam的訓練下,他清楚地知道:這把手槍射速很快,但一個彈匣卻只有33發子彈。
而在他閃躲和用刀身彈開,時已經有21顆被浪費掉了。
快速甩動緞帶的聲音混雜著數發連續的槍聲。
9、8、7、6、5、4、3、2、1。發覺子彈用完的Blake迅速將槍枝收回打算換彈匣,用完才選擇換彈讓Rhoeas不禁覺得好笑。
在手槍要被拉回持有者手上時,Rhoeas一把拽住了緞帶,拜手槍的尖刺所賜他手臂上又多了一處刀傷,反正靈氣很快就治得好這些皮肉傷。他迅速將緞帶纏繞手上用力拉起,Blake被反作用力拉了過來,一瞬間兩人距離再次被拉近,眼看狀況不妙的Blake下意識揮動另一隻手上的砍刀反擊。
她沒擊中對方,而是朝對方缺失的右耳略過。
右耳被刀刃略過的感覺,過去的記憶如同跑馬燈般,迅速在Rhoeas腦中閃過:被人類嘲笑、被人類羞辱,僅僅只是因為他參加了和平示威遊行;僅僅因為他是弗納人。
盲目聽信了Ghira Belladonna的和平屁話,到現在這些人類還是逍遙自在。
都是因為BELLADONNA——而眼前的Belladonna再次觸犯他的底線。
全都是Belladonna的錯
和平不會改變一切
都是他們的錯
全都是他們的錯
殺了她
殺了她
殺了她
Rhoeas沉下臉,放開了手槍和緞帶。Blake疑惑著看著對方,快速收回手槍將其變回原先打刀的型態。她有不好的預感。
同時Rhoeas開口了,語氣和先前完全判若兩人。
「嘿,Belladonna。」他抬起頭看著Blake,血紅色的雙瞳彷彿沸騰的血液,所有的恨意和憤怒都聚集在裡面。
「......妳知道嗎?我一直用著右耳傾聽過去,即使是"他"也無法改變。」
見狀,Blake迅速往後退了幾步,她握緊躍影飛凌,掌心開始冒汗。這下很不妙。
還沒等Blake防守,Rhoeas已經朝她俯衝過來,Blake趕緊用躍影飛凌抵擋攻擊,但全都被軍刀逐一彈開。她只能不斷閃躲這一連串瘋狂的猛攻,當她專注於手上的防守時卻沒注意到:Rhoeas朝她膝蓋處狠狠地踢了下去,跟先前的力道完全無法比擬,可能是將部分靈力凝聚在這一腳了。很痛。還好她靈氣還沒耗盡,不然這種力道下只有髕骨碎裂的下場。
在膝蓋被踢擊的同時,Blake也失去了重心。當她往前摔在地上前,再次對上Rhoeas的雙眼,沒了憤怒、也沒了恨意,取而代之的是——冷徹無比的殺意。
Rhoeas將軍刀刺向了Blake的後腦,肉體最脆弱的地方,也是一擊致命的地方。
他是鐵了心要殺了她。
在求生本能下,Blake使用了她的殘影,倒地前迅速站穩遠離對方,並親眼目睹Rhoeas直接用軍刀從後腦刺向殘影。以刀刃徑貫穿直後頸和喉嚨看來,可想下手的力道之大。
撲了空後,Rhoeas機械般轉頭看向仍握著武器,但早已被嚇壞的女孩。
過了一會,Rhoeas眨了眨眼,接著他對Blake露出微笑,Blake在蝴蝶結下的貓耳朵卻幾乎貼緊腦後。看對方的笑容彷彿剛剛的事完全沒發生一樣——彷彿對殺人完全沒罪惡感一般。
Rhoeas在空中轉了一圈他的軍刀,握住。
「妳剛使用外向力了吧,出局。」說完收起武器,見對方收起武器Blake也才敢跟著收起躍影飛凌。強忍著因恐懼的顫抖,「……嗯,我還缺乏訓練。」
「沒事,妳已經很厲害了,況且才被訓練一年而已。」聽到對方的稱讚Blake完全高興不起來,她現在只想遠離Rhoeas、回去自己的帳篷好好休息。「過獎了,天色也不早,我們趕緊回去吧。」
「當然,我現在全身痠痛呢。」
慢慢走在Blake後頭的Rhoeas,悠閒的將雙手放到腦後。雖然發生一小段插曲,但他還是贏了這次的賭注。也清楚了解到Blake Belladonna在不久後——甚至是星期六的任務中,她將會做出什麼選擇。
不過兩人身上都有傷口,Rhoeas手臂上都是刀刃的劃傷;Blake則是些許的瘀青。或許會被臭罵一頓。
「Rhoeas Braunrot、Blake Belladonna!」當他們前腳才踏進軍營,Adam就直接在入口前擋住了去路。其他士兵則紛紛在遠處探頭看好戲。
「解釋。」
當Blake想解釋,但一想到剛才的戰鬥又欲言又止。而Rhoeas只是單手叉腰,笑著對Adam說,「我們只是去進行書籍愛好者的討論集會罷了……長官。」
說完,Rhoeas往後頭瞪了一眼,用眼神跟士兵暗示:『再看就讓你們輸到連褲子都不剩。』後者見狀便摸摸鼻子溜回了自己的帳篷裡。
Adam注意到兩人身上的傷,從面具下都感覺看出他眉頭深鎖,「這就是屬於你的討論聚會?」「聚會的行程包含友誼對戰,Taurus指揮官。」
聽到友誼對戰這個詞Blake內心不禁顫了一下,他身旁的人剛才想要殺了她,Blake不確定對方是否是一時衝動,但她確定能在一瞬間放倒對手,並直接攻擊致命要害的Rhoeas絕不可能是第一次痛下殺手。
而剛剛想殺了她的人正輕描淡寫地訴說方才『友誼對戰』的過程。
現在比起聲稱因他們任務死去的人類都是『無法避免的意外』的Adam,Blake更害怕身旁的Rhoeas:可以把死者當作玩笑話、能毫不猶豫的奪取他人性命,之後甚至不會有罪惡感的——殺人魔。
更可怕的是:Blake立即理解了方才Rhoeas所說的"他"是誰。Rhoeas並非是為了自己殺人,而是為了他人,為了Adam。Blake的直覺告訴她——Rhoeas能夠為了Adam做出任何事。
「不過她現在需要休息,只是讓Belladonna先回去吧。」Rhoeas用拇指指向Blake,Adam輕輕嘆氣,「Blake,妳先回去好好休息吧。」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呼喚後,Blake才回過神,點頭致意便迅速離開了。
Rhoeas確認周遭沒有士兵後,用力戳了下Adam胸口,一臉嚴肅說道,「明天我們需要談談。」說完也直接離開了。
兩人都離開後,Adam才鬆下緊繃的肩膀。一臉嚴肅的Rhoeas是他鮮少看到的表情之一,要說的事肯定跟Blake有關;而Blake剛才心不在焉的樣子八成也和Rhoeas脫不了關係。
Adam內心感到五味雜陳。
————星期三————
Blake坐在床上,仍然忘不了昨天的打鬥。對方的殺意到現在還是使她不寒而慄。在執行任務前,Adam吩咐她休息幾天,Blake摸了下被猛力踢擊過的膝蓋,「嘶、」她吃痛的吸了一口氣,雖然沒有像昨天那麼疼痛,但還是會隱隱作痛。
現在已經超過早餐時間,但她沒有胃口,更何況也沒有心情。
Rhoeas說過他認識Adam六年多了,並在Adam加入白牙前就在白牙了,所以是爸爸還是最高領導者時他就待在白牙了嗎?為什麼他Belladonna姓氏如此執著?他的右耳發生了什麼事?
無數的疑問佔據了Blake的腦袋,她不禁咬著手指。
就在此時帳篷外傳來一道聲音,「嘿,妳醒來了嗎?我拿了吃的給妳,可以進去嗎?」
說曹操,曹操到。
雖然Blake很不安,但她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回應對方,「當然可以,謝謝你。」拿著餐盤的Rhoeas走了進來,餐盤上有麵包、一些水果和果汁盒。
「我在廚房只找到了這些。」他聳肩表示。Blake搖了搖頭,「沒關係,這些就夠了。」隨後對方將餐盤放在Blake床旁的桌上。他拿了張椅子,放在Blake對面並跨坐在上頭,手臂隨意靠在椅背。
從昨天的打鬥中,Rhoeas已經確認了Blake會做出什麼選擇,對白牙、對信任Blake的Adam。
他不意外,畢竟對方是Belladonna家的人,但他很確定的是:他一定會恨她。
不過這些感受對那公主說了也無濟於事,Rhoeas只能提醒一下對方,她的所作所為會造成什麼『後果』。
Rhoeas直視Blake的眼睛,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後者感到些許不自在,這次他無視Blake的不適直接開口。
「妳聽過這個故事嗎?有一隻小鳥,它在父母的羽翼呵護下長大。它嚮往另一個鳥群的自由,於是離開了父母和那些鳥群待在一起。但最後它發現——這不是它真正想要的自由。」
他稍微頓了下,笑似非笑地扯起嘴角,「於是選擇遠走高飛。」
Blake則是靜靜地聽著Rhoeas口中的「故事」,但她知道:這不是普通的童話故事。
「但飛走的小鳥並不知道,它會把混亂留給了鳥群的同伴們。對於無法理解它為什麼離開的鳥,將小鳥視為『背叛者』;而想要飛卻又不能離開的鳥,則羨慕著小鳥的自由。……最後鳥群如同一盤散沙,並全被獵人獵殺了。」
「真是……感傷的故事。」Blake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語氣卻不再像一開始戒備。
「是啊,我很討厭這故事。」Rhoeas聳了聳肩,血紅色的雙瞳看不出有什麼情緒。
沉默片刻後,Rhoeas起身將椅子放回原位。他表情變回一如往常的輕鬆,「我只是想分享個故事而已,別這麼愁眉苦臉的。」看著準備離開的對方,Blake思考著該怎麼回覆,不知所措的她最後只好道謝,「……謝謝你告訴我一個我從沒聽聞過的故事。」
當Rhoeas在門口前,他又說了一句,「不用道謝,之後妳會看到的,而妳會需要『記住』這個故事。」
而妳最好準備好接受後果。Rhoeas最後選擇不將這句話說出口。
從背後Blake看不到他的表情,語氣也聽不出任何感情。說完,Rhoeas直接走出帳篷。
看著被關上的門簾,Blake鬆開篡緊的棉被,低下頭。
記住……嗎?
————星期四————
雖說要找Adam談談,但Rhoeas還是得確認星期六的任務準備的萬無一失。現在的他在停在休息站的火車車廂外設置遙控定時炸彈——為了避免組織成員在搶奪塵晶時留下個人線索,以及在短時間內完成任務避免與軍隊、警察甚至是獵人產生衝突。
出於這次警衛機器人多到有些棘手,不過這次只需要設置在中間五段車廂就好,放置塵晶的車廂搶奪任務完畢即可直接引爆。
設置完成後,Rhoeas躲在監視器的死角竊聽工作人員,再次確認消息沒有被洩漏出去。但在他準備離開現場時,這時間不該有人的車廂內傳出腳步聲。
從前方傳來的!
聞聲後,Rhoeas在黑暗中勉強隱藏身影。好在對方並沒有弗納人的夜視力,並在腳步聲離他只有一步之遙的同時,迅速扭斷對方脖子。喀嚓一聲,可憐的工作人員如同斷線人偶倒下。
看著屍體的Rhoeas暗自嘆了口氣,並不是因為死者看起來十分年輕,只是單純覺得這下又得多做一份麻煩事。
幸好附近是樹林,好不容易將屍體在掩人耳目的情況下搬離現場。不耐煩的Rhoeas隨便找了隱蔽的樹叢,隨意放置好死者才正式完成工作。
回程Rhoeas用通訊器傳話給當天負責引爆炸彈的成員,「報告,炸藥已設置完畢。」
當他回到軍營時,早已過了就寢時間。聽著一些士兵的打呼聲,Rhoeas進了自己的帳篷,有些不滿地把身上裝備丟在床上,有時候他真的羨慕普通士兵。但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也已經沒辦法回頭了,他現在得做的就是支持白牙、支持Adam,並盡力輔佐他。
趁著夜色Rhoeas在淋浴間迅速沖了個澡,他無意間碰到背後子彈曾留下的痕跡,他關起水龍頭。
是啊,他將成為救世主——弗納人的救世主,只要盡力輔佐他就夠了。
或許明天再找Adam吧。Rhoeas心想。
————星期五 (搶劫火車任務前一天) ————
今天軍營格外嘈雜,士兵的耳語此起彼落。起因則是——有三個人類直接走進了軍營。
帶頭的是一個黑髮女子,隱約散發著魅力,但背後的雙刀又有些許死亡的氣息。在左邊的則是一個有著深褐色皮膚和淺綠色頭髮的女孩、右邊是一個灰色頭髮看起來十分普通的男孩,但他的腿部傳出機械的馬達聲……?
Rhoeas皺眉,她們說希望能見指揮官後,過一回兒進了Adam的帳篷。他不喜歡這樣。
人類為什麼要來找白牙合作?他們是革命軍,不是隨隨便便就會和人類合作的傭兵。帶頭的女人讓他特別反感,一副很優雅的模樣,但臉上早就寫滿了:「我有邪惡計劃。」的表情。
不出所料,她們被趕出了帳篷,三人悠悠地離去。一直在觀察她們的Rhoeas看到了帶頭的女人臉上閃過一絲不甘——她們一定會再回來。
待Belladonna和Adam結束談話後,Rhoeas徑直走到指揮官帳篷門前,他原本想早點說的,但沒想到突然有人類拜訪,時間不多了。
「Adam,我們需要談談。」「進來吧。」
或許拜訪太突如其來,Adam僅僅只是把武器放到一旁而已,「我還想說想你什麼時候要來呢。」他笑了笑,調侃著前天咄咄逼人說要談談的友人。
Rhoeas翻了白眼,這小鬼越來越會調侃人了。
「我昨天工作到半夜才回來。」
「我知道,辛苦你了。那要跟我談的……是關於Blake對吧?」Adam邊說著邊拿下面具,但被Rhoeas硬生生地推回去。看到那傷疤他就沒辦法鐵下心來。
「呃、Roei?」「閉嘴,然後仔細聽好。」他在對方身旁渡步,彷彿是Adam的長官一般。
「你還記得我對你說過,『你越是依賴某些東西,那些東西就越有可能成為你的阻力。』吧。」
Adam點點頭,「當然記得。」Rhoeas迅速露出質疑的表情,但他很快的收起。
接著,他抓起旁邊的凋零和潮紅扔給Adam。
「但你最好也把這句話刻在腦子裡,」後者精準地接住被扔過來的武器,他很清楚對方現在是認真給他建議,於是一言不發地聽著。
「只要組成份子不同,組織本身也會跟著變化。」
Rhoeas最後停下腳步,面對Adam,他還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作罷。
「我說完了,明天黎明還有很難辦的任務,早點休息吧。」後者發出疑惑的聲音,似乎對沒有他所料的話題感到疑問——儘管Rhoeas已經說了。
在Adam還沒反應過來,Rhoeas便離開帳篷。過幾秒Rhoeas探頭進來,「Adam,關於明天的任務,小心點……拜託了。」再次還沒等對方回覆就離開了。
Rhoeas看向夜空破碎的月亮,長嘆一口氣。
「就算記得也不懂得變通啊,這個笨蛋。」
————星期六 (搶劫火車任務當天) ————
「已確認指揮官登上火車,炸彈開始倒數。」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三分鐘、四分鐘過去了,這時候Adam應該回報才對!再兩分鐘炸彈就會引爆了,他們在做什麼?!
「再見。」火車連接處斷開清脆的聲音也蓋不住堅決又些許悲傷的道別。
Adam看著和花瓣隨風而逝的Blake,下意識伸出的手放了下來。
「……嘖。」Adam意識到自己的失算,他對Blake的信任導致設下的局出了差錯。
滴答的聲響讓他回過神,火車上還有定時炸彈!迅速算了一下時間,大約還剩30秒炸彈就會引爆。他用最快的速度跑到還能跳回斜坡的車廂,迅速跳上坡邊,他邊跑離軌道邊開啟通訊器回覆。
「任務失敗。重複一次,任務失敗。」
在負責接線的士兵旁忐忑不安的Rhoeas聽到Adam的聲音,顧不上旁邊的士兵抓起通訊設備對著另一邊大喊,「快離開!離火車越遠越好!」他放了五個車廂的炸藥,這威力他非常清楚。
接著傳來一陣陣的爆炸聲,最後是通訊被切斷的聲音。
「Adam!!!」
Adam感到他耳朵嗡嗡作響,他能感到血從他額頭上流下來,除了皮肉傷和左手上臂骨骨折外,所幸跑的夠遠沒因為衝擊波受到嚴重內傷。但因為使用了外向力讓他靈氣所剩無幾,使他眼皮開始感到沉重。
Blake的道別在他腦中盤旋不去。還在車廂時,對於她提出關於乘客的疑問,Adam說出了他一直以來的想法,「誰管他們?」而聞後的後者似乎撇過頭,甚至露出失望的表情。
他無法理解,只是區區幾個人類罷了,為何她要如此在意他們。果然Belladonna就是如此嗎?
在Adam眼前陷入一片黑暗時,他似乎聽到了一道聲音。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白癡。
——————————————————————————————
當Adam再次醒來時,紅色的樹林已經變成了帳篷屋頂。
「長官!」中尉的聲音在身旁響起,他往聲源望去,試著動了動手指。他的手還能正常握刀,太好了。他抬手摸下頭上的繃帶,「我躺了多久?」Adam用嘶啞的聲音開口詢問,要是可以他現在很想喝水。
「大約一天,長官。」「知道了。」
接著門簾被打開,拿著水和食物的Rhoeas走了進來,「中尉你待整天,差不多該輪到我了。Taurus指揮官也差不多該醒……」Rhoeas和Adam對上眼,Rhoeas示意讓中尉休息,中尉聞後並離開了帳篷。
待對方離開,Rhoeas重重地放下餐盤,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Adam知道他在生氣,而且非常生氣。
畢竟Rhoeas頭上後壓的耳朵已經說明了主人的心情。
Adam撐起身子,正要開口,Rhoeas將一杯水遞給他,「先喝水,再說你想說的。」他接過水杯一飲而盡,Rhoeas把空水杯拿走。彷彿照料Adam已經輕駕就熟。
待喉嚨沒這麼乾澀後,Adam扯起嘴角,「你不該笑我說:『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之類的話嗎?」Rhoeas將水杯「碰」的一聲重重砸在桌上,壓低聲音,「你以為我還有這心情嗎?我差點把你害死了。」
空氣一瞬間陷入沉默。
而在Adam昏迷時,Rhoeas曾看著受傷的對方,他輕聲道,「要是可以,我能夠殺了讓你變這樣的每一個人。」
想起自己曾說了這番話的Rhoeas嘆了口氣,往後抓下瀏海,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跑了,對吧?所以你想去追Belladonna嗎?」
Adam一時半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突如其來又一針見血的問題,他確實想去追Blake。他想要讓這顆下錯的棋子回歸原位,確保一切都還在他的計劃當中。
看出好友的心思後,Rhoeas冷冷地說道,「我勸你不要這麼做。」
「一個真正的領導者,僅因為區區一個背叛者放棄所有追隨者,那他不配當領導者,更不配作為解救同胞的人。」
這些話聽起來或許有些刺耳,但得點醒這個木頭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忠言逆耳不是嗎?
Adam抬起頭,Rhoeas說的沒錯。現在可不是淤泥於Blake的時候。他是指揮官、他是革命軍、他身負重責大任——還有同胞等著他去解救。
如同Rhoeas所說的:他是弗納人的救世主。
現在的Blake只是一個逃兵罷了,費盡心思只為了尋找她根本毫無意義。
「放心,我不會去追Blake。」Adam堅定地看著Rhoeas,後者也感覺到了他的決心。他笑了笑揉亂Adam的頭髮,一如往常無視對方的抱怨。
「我相信你,我們的救世主。」
Rhoeas起身,「不過呢,救世主現在還是傷患,先好好休息。但別躺太久,士兵們會感到恐慌。」
「放心吧,這點小傷我明天就可以出帳篷了。」
「是是是,勇敢的Taurus指揮官。」
而現實總是無法如願以償。
空氣中瀰漫著難以忍受的熱氣、血腥味和燒焦味,前一秒他還在跟中尉談話,下一秒軍營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看著軍營中士兵們的屍體,Adam感到有股鐵鏽味在他嘴裡散開。
背後好燙。這是趴在地上無法動彈的Rhoeas腦中唯一的想法,他只記得突如其來的火焰和刀刃。他看了一下附近,推測自己應該被壓在一個著火的帳篷下。
他感到右肩到左腰有正在出血的開放性傷口,雖然Rhoeas腦中閃過用火來迅速止血的想法,但很容易造成感染。
Rhoeas咂一下舌,可惡,我怎麼能就這樣死在這。
最後他選擇先從壓著他的帳篷出去,當Rhoeas奮力爬出來時,看到了之前的黑髮女人一夥和Adam以及中尉。
她果然又回來了!
眼見那女人一瞬間用火焰包圍了Adam和中尉,直覺告訴他:這不可能是外向力。
「我們的計劃對雙方都有利……或只對一方。」
「那麼,你會怎麼選?」女人緩緩地開口,彷彿纏繞著獵物的毒蛇般,而在Adam腳邊的火焰就是她的毒牙。
Adam看了腳下的火焰,在望向下面目全非的軍營。只看到遍佈的士兵屍體,有幾個生命力頑強的士兵呻吟著,包含背上一大道的刀傷正爬出帳篷的Rhoeas。
一陣狂怒,狂風似的席捲了他。
不自覺地握緊了凋零,指骨喀嚓作響。他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遠遠比腳下的火焰更加熾熱。
出鞘聲清晰無比,Adam用力踩熄了跟前的火焰。
「我說過,妳需要的只有離開。」
在一陣狂吼後緊接著是金屬的撞擊聲,腎上腺素刺激著Adam的神經,他撲向面前的罪魁禍首,迅速揮舞著凋零,刀刃如同狂風暴雨,撕毀著周遭的一切。
最後一擊使女人往後退了幾步,他收刀。
女人的手下作勢要加入戰鬥,但卻被拒絕了。
她笑了笑,朝對手進行攻擊。阻擋區區兩把砍刀對凋零來說只是小事一樁,他迅速拔刀反制,在對手每一次的打擊中,他的外向力因此逐漸蓄力著。
他頭髮也因為能量的聚集開始像火焰般燃燒,借由來福槍刀鞘後座力下,每一次拔刀的攻擊更加猛烈。
對方再次被連續的攻擊逼退,女人往後跳拉開距離。同時雙刀變成了弓,拂過的塵土融化形成了三把玻璃箭矢。拉緊弓弦並放開,箭矢朝Adam俯衝過去。
Adam用凋零直接擋住了箭,內心暗自嘲笑幫他充能的對手。他迅速收起刀,再次拔出朝對方斬去,一瞬間世界變成了黑色和紅色,女人黑色的身影如同凋零的玫瑰剝落。當Adam收起刀,世界變恢復了原狀——這是Adam的外向力:斬月(Moonslice)。
「這就是為什麼我選擇你的原因,Adam。」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Adam吃驚的看向對方,她右手握著一片枯黑的玫瑰花瓣,一道火焰瞬間將其化為灰燼。一次性釋放能量後的Adam靈力已經所剩無幾。
這也是擁有反擊的能力後隨之而來的弱點——在每一次釋放能量進行反擊後,他得必須花時間再次儲存。而隨著使用外向力次數增加,需要充能的時間也成正比。
他勉強的斬開撲面而來的火焰,但女人在此時已經靠近他,一道火焰像刀刃擊中他的腹部,他蹌踉幾步。熟悉的灼燒感使Adam更加憤怒,但燃燒的衣物黏著皮膚的不適感;以及直接接觸到火焰的劇痛只能讓他用凋零撐著身子。
女人右手輕撫Adam臉頰,伴隨著逐漸不適的灼熱。「讓我再問你一次,你會怎麼選?」
那火焰絕對不是外向力,他無法擊敗這女人。要是他繼續反抗他就會死在這,他盯著燃燒的軍營、屍體,奄奄一息的士兵和似乎已經昏厥的Rhoeas。
「你將成為弗納人的救世主。」
不,他還沒成為弗納人的救世主,那些人類也還沒得到應有的報應,在這之前他絕對不能死。
Adam咬牙,他閉上眼,睜眼後面具下怒視著面前的女人。最後道出一句,「……成交。」
Chapter 3: Say it ain't so 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Summary:
Chapter Text
一切都好安靜,也不痛了。……我死了嗎?
但沒有河岸也沒有光啊?
啊啊、或許這一切只是夢?那就讓我……作一個永遠醒不來的夢吧。
「嘿,你是新來的對吧?昨天看到有人能徒步來這,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呢。」
「是又怎樣。」坐在樹下的男孩有些不悅地往一邊挪去,與搭話者保持距離。
「我是Rhoeas,Rhoeas Braunrot。你叫Adam Taurus,是吧?」
名叫Adam的男孩只是哼一聲。而朝他搭話的Rhoeas則繼續說下去。
「一聽到你從那個該死的公司礦坑中來時……老實說,只見左眼隨便包著繃帶和紗布就看得出來了……你被人類傷害過吧?是品牌的烙印,之類的吧?」
自Rhoeas搭話後,一直對其不理睬的Adam聽到這番話,一臉訝異的轉過頭來,隨後眉頭深鎖將頭轉向另一邊。彷彿試著遮住半毀容的左臉。
「……你是怎麼知道烙印的事?」
「那天殺的公司奴役同胞們的作為在我離開庇蔭前就略有耳聞,偶爾也能聽到關於礦坑的一些消息。」Rhoeas指了指被消失一大半的右耳,「人類們為了滿足自己噁心的慾望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接著他仰頭往後靠向時不時飄落橙紅色樹葉的樹幹,緩緩說道。「所以,我能理解。當下的痛苦、仇恨和憤怒。」
「雖然我的痛和傷痕跟你的遠遠無法相比......」
「但我能理解。」Rhoeas笑著望向對方,血紅色雙眼終於和翠藍色的眼睛對上。
在溫和的血紅注視下,一直板著臉的Adam終於放鬆表情,他的嘴角些許上揚,似乎是被認可的微笑。
看男孩露出笑容Rhoeas又繼續說下去,「對了,如果你不想露出臉來,要不……戴個面具?」
「我會考慮的。」
其實那時候我只是純粹覺得他很可憐罷了。
「嘿,Rhoeas。」
「怎麼了?」
後者看了下戴著白色戮獸面具的男孩,是一個禮拜前他搭話過的Adam。
自從他跟他說話後,他就時不時地找他,不管大事還是小事,而大多數是後者。Rhoeas內心非常反感,他最討厭黏人精寶寶。一副想要吸引他關注一樣。
而且他還真的聽從了他的建議,找個面具來戴。
但為什麼是戮獸面具啊?
他咬碎嘴裏的冰塊作為宣洩,放下了手中的酒精飲料。轉身看向對方,「有什麼事嗎?Adam。」
「我今天要和Sienna一起護送困獸洲的洲長。」Adam難掩語氣中的興奮,而Rhoeas在內心翻了個大白眼。
困獸洲洲長兼前白牙領導者——Ghira Belladonna,外表看起來強大,事實上只是個會空說和平屁話的懦夫。
一想到他Rhoeas就火大,說了十幾年的和平宣言還不是仍有同胞被人類欺壓?甚至是在他的領土範圍內。
Rhoeas喝了一口飲料試著降火,他擠出一個笑容,「什麼時候去?」
「一個小時後,我覺得這一定得跟你說聲。」
看這小鬼一副興奮的像什麼一樣,不就是當個保鏢。這渴求關注的小寶寶肯定也跟Belladonna是同類,是個懦夫。
一樣軟弱,一樣天真。
Rhoeas在心中是這麼認為的。
「時間也快到了吧?不去準備一下嗎?」Rhoeas撐起頭看著Adam,對方看了下牆上的時鐘,回應道,「我想還有一點時間。」
噢幹。
Rhoeas內心不禁哀嚎,但他也無可奈何,只好等著這個未成年的黏人精喝完他的果汁離開。
他暗自祈禱對方任務出糗。
————隔天————
「超厲害的!你看到了嗎?」
「廢話!我當然看到了我也在現場!他就這樣衝出去一兩下就把一群人類給打倒了欸!」
「最後還救了前最高領導者一命,一刀斬了那人類,太帥了!」
「Adam Taurus根本就像英雄一樣啊!」
原本正在打麻將的Rhoeas聽到Adam的名字後耳朵不禁動了一下,看來是護衛隊回來了。
那小鬼似乎立了大功的樣子,一同的士兵們不斷地在討論他。
而Adam也沒立刻衝來找他訴說他的英勇事蹟,或許被Sienna叫去了,看來不是假的。
為了救同胞一名動手殺了一個人嗎?
「哼。」Rhoeas挑眉。
「嘿,Roei,那群士兵在討論常黏著你的新人。」在Rhoeas對面有著蜥蜴尾巴的壯碩女子開口,右邊有著羊耳的男子附和著,「能認識一個救了最高領導的大英雄,真羨慕耶。」
在左邊有著鳥爪的女子也跟著開口,「不過他殺了一個人呢。」
「是嗎?」他放下最後一張牌。
「順子,胡了。」
隨著麻將牌倒下,牌桌的三人不約而同地發出哀嚎。
Rhoeas邊笑著邊數著贏來的錢,或許Adam跟Belladonna並不一樣。
不出所料,Adam沒多久又跑來找Rhoeas。
「Rhoeas!」Adam呼喚對方名字,當他準備開口時,Rhoeas率先開口,「關於救了Belladonna的事,對吧?我已經聽說過了。」
Rhoeas拿出卷軸,上頭撥放著Adam救場的側錄影片。
「這樣子的救場,就像救世主降臨一樣呢。」Rhoeas半開玩笑地說道。
聽到對方這麼一說,原先以為Rhoeas要說教的Adam抬起頭,「你真的這麼認為?」他稍微靠近一些Rhoeas,「我會是弗納人的救世主嗎?」
面對Adam如此異常的反應,Rhoeas依舊笑笑地,他不想惹上麻煩。
「當然。」他回應道,「我期待著你拯救所有弗納人的那一天。」
我稍微有點對他改觀了。
「哈啊、哈啊、哈啊…… 」Rhoeas拼命地保護放著目標資料的硬碟往前跑,他氣喘吁吁,全身都在痛。
但他還是只能繼續跑,免得追兵追上他。
他搞砸了,他徹底搞砸了,擔任偵察兵不久的他不小心犯了『踩到陷阱』的致命失誤,在阿特拉斯機器人的槍林彈雨中,他勉強逃了出來。
在確認沒有追兵後,Rhoeas才放慢速度返回基地。
他雙腿顫抖著,覺得腳被灌了鉛一樣,每一步都沉重無比。過了一陣子,他終於走到基地入口。
他全身血淋淋的模樣似乎嚇壞了不少士兵,最後Rhoeas再也沒有力氣支撐身體,他往前倒了下去。
在逐漸模糊的意識中他依稀聽到了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Roei!Rhoeas!Rhoeas!」
……是Adam啊, 吵死了這傢伙。
「……Rhoeas!」Rhoeas猛然睜開雙眼,又瞇起雙眼,耀眼的燈光一時讓他無法適應。
「你終於醒了,剛你的表情看起來很不對勁,做了惡夢?」他轉頭朝音源望去,果然是Adam。Rhoeas緩緩開口,「是美夢,直到你吵醒我,白癡。」背後作痛的傷口讓他意識到他還在現實。
對了,軍營被攻擊了,他受傷了。
『我們的計劃對雙方都有利……或只對一方。』
那個該死的女巫!
Rhoeas無視好友的阻止起身,調整好不會這麼容易感到疼痛的坐姿,質問道,「別告訴我,你和那女人合作了。」
Adam抿嘴,深吸一口氣回覆對方,「我別無選擇,她太強大了。」
接著,Rhoeas注意到了不遠處兩個黑色皮箱,他直接站起身子走過去,「然後你還接受了她的賄賂品?」說完,Rhoeas直接打開其中一個皮箱,滿滿的鈔票印入眼簾,他拿起一把摸了摸,是真鈔。
Rhoeas沉默了一下後,邊點著鈔票邊說著,「我本來想大聲斥責你的,不過仔細想想還是算了。」
「我看到你在偷笑,守財奴。」
迅速點完鈔票後,Rhoeas關起皮箱,嚴肅地盯著Adam,「那女人有傷害你嗎?」
後者搖頭,「沒有。」語音剛落,Rhoeas突然抬腿往對方踢去,比起背後因大動作綻開的傷口,他更在意那女巫有沒有傷害他的好友。
當然,他的踢擊被擋住了,他收回腳,「你擋格的力道比之前還弱。」
Adam果然也受傷了。
Rhoeas套上了他的制服外衣,Adam抓住他的手臂,「你要去哪?」
「我要殺了那女人。」他一邊低聲說著,一邊拿起放在一旁的軍刀 。
而對方繼續拉住他。「仔細聽我說,Roei。那女人比你想的還要強大。她還有著不是外向力的力量。」
「所以我就得眼睜睜看著她殺了所有同胞?甚至殺了你?」
Adam試著安撫好友的情緒,他拿下面具看著對方,這招永遠都會奏效。
「嘿,Roei。她目前不會殺了我或同胞,我對她來說還有利用價值。」
看到Adam的雙眼後,烙印的傷口使Rhoeas心軟。只要看進那雙眼,他就會忘了該有的戒心與怒氣。
他垂下眼。
目前不會,那之後呢?現在不殺,就代表她能決定你活多久。不是嗎?
Rhoeas深呼吸,試著壓抑住怒氣。
現在Adam和白牙正在被利用,依那女人的樣子看來——她不在乎他們,或許身邊的手下亦然。僅僅只是當作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罷了。
即使Rhoeas替Adam變成被利用的那方感到憤怒,他不能這樣就失去理智,被憤怒蒙蔽雙眼,哪怕現在的他想毀掉一切也要殺了那女巫。
他必須想辦法讓白牙和Adam脫離這處境。
「好吧,那你之後有什麼計劃?」Rhoeas拉開對方抓著手臂的手,把軍刀放好。Adam也將面具戴回臉上,開口,「我打算先假裝和她合作,再找機會脫身。」聞後,Rhoeas皺眉,用有些擔憂的表情看向對方。
「你不打算……跟Sienna匯報狀況嗎?」
提到Sienna後,Adam像泄氣的氣球一樣,坐到椅子上,雙手交叉並用凋零的刀柄撐著身子,「……要是Sienna知道了,她一定會覺得我只是連溪谷分支的兄弟會都帶領不了的失敗者!」
Adam低下頭,「這樣子我永遠沒辦法站在她王座旁邊,更何況是成為救世主……!」
他看過無數次對方消沉的樣子,雖然很戲劇性,Adam總是這種人。但因為先前在軍營幾乎全毀的打擊,這次似乎是最糟的。
Rhoeas還記得在前往溪谷前,Adam對於Sienna所說的”王位的事”是多麼高興。
現在換Rhoeas安撫對方,「知道了,我會替你保密。」
就算這樣Rhoeas還是對Sienna撒謊隱約感到不安。
要是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呢?
Adam從椅子上起身拍拍Rhoeas的肩膀,「謝謝你,Roei。」
「我只是盡力而為而已。」
他想了下並補充道,「不過你我偶爾也要適時地回總部一下,這樣才能讓她安心。」Sienna一直對Rhoeas有恩,而對方對待自己也如同親人一般,他不想讓對方擔心。
Adam點頭表示同意。
最後Rhoeas提出他最想問的一個問題,「我們……現在在哪?」他環顧四周,這看起來不像軍營帳篷。再說當時軍營已經全毀了,要臨時搭建的可能性不大。
被問到這個問題的Adam停頓了下,他手已經準備將面具拿下,「你聽了別太生氣……」
還有什麼比被迫跟那女巫合作更讓人不爽的嗎?
「現在溪谷的白牙分支……暫時由Roman Torchwick帶領。所以我們現在在他的秘密基地裡。」
好吧,撤回前言。
「什麼!?」這大概是Rhoeas這輩子最大聲的音量。
Adam趕緊摀住他的嘴巴,「你稍微冷靜一點,這樣會引起注意。噁!」Rhoeas怒視著沒戴手套的好友嫌棄地在褲管擦拭碰到口水的手。
「我、要、怎、麼、冷、靜?」他幾乎咬著牙在說話,他完全不想相信這一切。被威脅與人類合作?白牙正在被一個人類通緝犯帶領?白牙可是革命軍!他真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夢。
背後還在癒合的傷口再次無情地告訴他:這是現實,這一切都是真的。
Rhoeas單手抹過臉,「那你呢?」他想聽到更好的答案,「他們會以我的名義招募新人,雖然表面上是Torchwick指揮,不過還是由我在背後帶領。」
看來想太多了。
Rhoeas握緊雙拳,指甲陷進肉裡。他感到心跳紊亂,全身顫抖著壓抑怒氣。他並不是在生Adam的氣,他是在生自己的氣。
為什麼要開始我沒有直接殺了那女人?要是我當初死也要站起來反抗,說不定就不會這樣。
Rhoeas後悔著自己的無能。
Adam拍了拍Rhoeas的背,「嘿,至少Cinder Fall目前只比較關注Roman Torchwick那邊。」
原來那女巫叫Cinder Fall。
Rhoeas嘆氣後抬起頭,雖然完全沒有被安慰到,而他還是很生氣,但是看來現在唯一的選擇只有接受事實了。
「……好吧。」
而現在他能做的——不,是必須做的——讓Adam和白牙的同胞們脫離控制,推翻Cinder Fall和Torchwick的掌控。不過首先必須知道的是: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要調查那女巫的目的和底細,這次不准擋我。」Rhoeas開口。聽見Rhoeas所說的話後,Adam點點頭,畢竟他的確也有這打算,而有偵察兵經驗的Rhoeas比他更適合私下調查。
「拜託你了,Braunrot偵察兵。」Adam稍微想了下,「不,現在的你Braunrot二等兵了。」
兩人眼神對上,不用言語就能理解——這是偽裝。
「是的,Taurus指揮官。Braunrot 二等兵收到。」
Rhoeas舉起手臂將上臂平放胸前,對著Adam敬禮。
「為了弗納人。」
Adam也跟著敬禮,「同時也為了白牙。」
兩人互視片刻,Rhoeas先是放下手臂。
也為了救世主。
一道既熟悉又令Rhoeas厭惡無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Rhoeas?>
Chapter 4: Only in Dreams 只在夢中
Summary:
Chapter Text
「這群鳥蛋……怎麼連個人檔案都填得亂七八糟的?」Rhoeas無奈看著剛加入白牙溪谷分支的新兵所繳交上來的紙本個人檔案,有錯字連篇的、有謊報年齡的、甚至有的只填寫完姓名就繳交。
一想到隔天還要逐一跟本人校對檔案,Rhoeas長嘆口氣。
其實白牙溪谷分支兄弟會多少也是有經過訓練的士兵,在幾個月曾經是這樣。但駐紮的軍營被名叫Cinder Fall的神秘女子摧毀殆盡後,一整連的軍隊只剩下指揮官Adam、中尉和包含Rhoeas在內為數不多的士兵了。
自此之後,被招募進來的新兵充其量只是居住在溪谷的普通弗納人市民罷了。他們之所以會加入白牙的原因不外乎是受夠了人類,或單純的偶像崇拜。
將填寫完整的新兵檔案歸檔傳給中尉和Adam,並把不完整的分類好後,Rhoeas才把電腦螢幕關閉。
他揉了揉乾澀的眼睛,面部朝下直接倒在辦公桌上。除了原本軍營的崩解和接踵而來的訓練新人外,令Rhoeas受挫的還有關於私下調查Cinder——她真正的意圖、底細以及力量,幾乎毫無所獲。
起碼力量方面Rhoeas有些論點,但其餘的就毫無進展了。
這禮拜Adam被Sienna召回總部幾天,週末Rhoeas得替對方離開溪谷前,為了讓其放心做的承諾『付出代價』。過一會兒,Rhoeas選擇闔上一旁關於塵晶起源的書籍,起身離開房間用尼古丁清理思緒。
他在吸煙區才剛點燃香菸,不遠處就傳來罵罵咧咧的碎念,聲音的來源對Rhoeas來說熟悉不過——是Roman Torchwick,目前白牙溪谷分支主要指揮人員之一。
從語氣聽來,他似乎在這次搶奪塵晶行動失敗了。
他失敗的原因似乎是一個揮著巨大武器鐮刀的小女孩。
一聽到武器鐮刀,Rhoeas不禁蹙眉,會擁有這些奇形怪狀武器的人們就只有一種——獵人。
Rhoeas吐菸。
看來不論我逃到哪,都逃不了獵人這個詞。
惱人的咒罵聲終於結束,接著隨之而來的是腳步聲、掀蓋式打火機清脆的聲響,和菸草點燃一瞬間的聲響。Rhoeas甚至懶得看是誰,光是聞到高級雪茄的味道就可以得知同在吸煙區的人是誰。
拜託別跟我搭話。
Rhoeas看了眼還剩三分之一的菸,無助的心想。
「嘿,我怎麼沒見過你?」
幹。
「我是負責內勤工作的二等兵……長官。」被Torchwick這麼一問,出於真正的任務不被起疑,Rhoeas也只好回應對方並稱其長官,就算Rhoeas百般不情願。
聞後,Torchwick想了想並聳肩。「好像有這回事。唉,這麼多" 動物" 聚在一起誰記得住。你說是吧?」
最讓Rhoeas不滿的是——Roman Torchwick除了是溪谷廣為人知的通緝犯外——對弗納人還有著徹頭徹尾的歧視。
通常面對歧視Rhoeas不會坐視不管,但在這裡就得忍氣吞聲。他吸了最後一口菸,吐菸。發洩般地把只剩濾嘴的菸掐熄。「您說的沒錯,長官。」
將菸蒂扔進垃圾桶後,迅速離開了這個使他更加心煩意亂的地方。
一如往常難搞的新訓終於結束,今天的行程則是打靶。至少這次新兵終於學會怎麼扣扳機。Rhoeas邊從冷藏箱拿出罐裝咖啡邊在心中自我安慰。
白牙雖說是革命軍,說到底其實也只是民間團體——被稱為恐怖份子的民間團體。
會有平民選擇加入也見怪不怪,但這次在溪谷的情況不同,比起Mistral,這裡的居民多數都被獵人們保護著。很自然地,也逐漸失去了保護自己的能力。
「你在這裏連槍都拿不好的時候,你的女朋友早就跟Jody在一起了!」Rhoeas朝訓斥聲望去,是中尉。「明天要是讓我再看到一次,就給我直接離開!」
哇噢,有夠狠的。
新兵看起來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但仍然大聲回應中尉,「是的!長官!」隨後中尉擺擺手示意對方離開。
在新兵離開後,中尉才注意到一旁的Rhoeas。而Rhoeas走向對方,「又是艱難的一天?」他遞給中尉一瓶罐裝咖啡,後者接過打開瓶蓋,確認四下無人才拿下喝了一口,「不嚴厲一些,他們永遠都學不會。」
「但那新人似乎嚇壞了呢。」
他們在靶場隨便找了個可以坐下的地方休息,繼續剛才的話題。
坐下後中尉仍手持面具,避免其他人看到他的臉。
Rhoeas並不意外,對方的臉跟Adam一樣傷痕累累——同樣是人類對弗納人的傑作,不論是烙印還是鞭苔。
「加入白牙就要作好需要戰鬥的心理準備……不,是必須做好心理準備。」中尉眉頭深鎖,Rhoeas只是笑了笑,「真不愧是中尉,能說出跟Adam一樣的話。」
「我不像他擁有那樣的領導能力。」
「沒有任何人能跟他一樣,不是嗎?」
「——畢竟他可是英雄/救世主。」兩人幾乎異口同聲,語氣相似程度使嚴肅的中尉笑了出來。
他抬頭長嘆道,「從指揮官昏迷時,聽到你這樣看待他,到現在我還是很意外。」見對方這副樣子,Rhoeas聳肩。
「英雄跟救世主差不了多少。」他們互看了一眼,其實雙方也知道:就算定義不同,但他們都有同樣理念——盡全力支持Adam Taurus以及白牙。
Rhoeas有些感慨地接下剛才的話,「我比較意外那時候會和中尉開始交談。」
「我說過你私下可以直接叫我Chris。」
「中尉這稱呼已經叫習慣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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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門上的 風鈴雖著開門的動作發出清脆聲響,Rhoeas環顧店內走向無人的櫃檯按下檯上鈴鐺。
「來了——歡迎來到Tukson書店,這裡天底下的書都找得到!」一個蓄鬍的男子從搬著一疊書走了出來,他瞥見Rhoeas,後者笑了下。「嘿,Tukson。」
Tukson將書放下,「噢!嗨,Rhoeas!什麼風把你吹來了?」Rhoeas單手撐在櫃檯,回應對方,「我來問問之前訂的書是否到貨了?」
事實上,他只是因為私下調查停滯不前出來散散心罷了。
聽Rhoeas這麼一問,Tukson從方才搬的書抽出幾本遞給Rhoeas。
「來,你之前說的『服裝&服飾全圖鑑』 、『短指甲彩繪設計』還有這一期的服裝搭配雜誌。」
「謝啦,老兄。」Rhoeas接過書本,他環顧店內。雖說是平日,但幾乎沒有半個客人實在不尋常。
他感嘆,「加入組織後,在訓練之餘還不忘兼顧店面,真是不容易。」
聞道,Tukson很明顯露出不悅的表情,「還不是組織上頭毫無保留地搶劫塵晶惹得禍,要是人們連能源都來不及搶購了,還指望他們來買書嗎?」
發現自己似乎說錯話的Rhoeas趕緊安撫Tukson,「抱歉。你也知道上面的命令沒辦法違抗,況且這裡的人類也知道了白牙是不好惹的……」
「因為資源短缺受苦的不只是人類!」Tukson捶打櫃檯桌面的巨響打斷Rhoeas,他看起來更加憤怒,毛髮如同被惹怒的貓科動物豎起。
「你知道有多少住在這的弗納人因此失業嗎?看看街上,現在所有人都人心惶惶,住在這裡弗納人也是!塵晶不只是溪谷的資源供給,甚至是整個遺風世界!」
見對方一副下一秒就要將眼前生物生吞活剝的模樣,不想被波及的Rhoeas只好後退一步,而Tukson繼續怒吼下去。
「這和原本宣傳的白牙不一樣!我是為了弗納人更好的未來加入的!現在我看不到現在白牙的一舉一動有什麼未來,再這樣下去……我要退出組織。」
又是另一個Belladonna。
Rhoeas握緊拳頭,他早就該料到白牙這種處境下有人會退出組織。對於掛『牛』頭賣狗肉的宣傳方式他也非常不滿,更何況是因此加入的新成員。
但Rhoeas仍然無法克制腦海裏,造成這一切的黑貓。
一片寂靜後,Rhoeas鬆開拳頭,攤手聳肩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這個小兵也沒辦法阻止你。」Rhoeas無奈地笑了笑,試著讓氣氛別這麼緊張。
見Rhoeas溫和的樣子,因此而消氣的Tukson搔了搔頭,「……抱歉突然就發脾氣,讓你看到難堪的一面了。」他嘆氣,「好幾個月收入的紅字和城鎮的氣氛讓我壓力有些大。」
Rhoeas拍拍Tukson的肩膀,「我可以理解。」在前往書店時一路上Rhoeas的確感到許多頻頻回頭的視線以及稀疏的細語,這種視線他再也熟悉不過。
接著Rhoeas隨手從書架上多拿了幾本順眼的書,「這些書我也買了。」店主臉上再次出現笑容,收銀機清脆的聲響在店內響起,「謝謝惠顧。」
臨走前Rhoeas被叫住,「這兩個星期後我會離開溪谷,在那之前歡迎隨時再來。」
「我會的,保重。」
走出店門後,Rhoeas看了一眼店內台前若有所思的Tukson,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了黑貓弗納人的身影。
他扯起嘴角,「我果然沒辦法喜歡貓啊。」
方才Tukson的事讓Rhoeas有些心煩意亂,他穿梭在人群中。
同時Rhoeas心中仍環繞著不安。
事情真的有辦法這麼簡單嗎?只要參與過白牙的任務,就不可能全身而退——不管是搶劫破壞商店——甚至是殺人。
再說了,現在的白牙已經不是原本的白牙了。背後掌控的人可是Cinder Fall,她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要離開白牙的人。而在Rhoeas思考的同時,他不小心撞上了一個人類男子,不想引人注目的Rhoeas選擇迅速離開;同時他也不想對人類道歉。
但人類男子卻拉住了Rhoeas,「你是不是在我身上扒了東西?」男子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液,「你這骯髒的動物。」
嘖。
Rhoeas看向男子,笑了下且冷靜地回應道,「我沒偷你的東西。」
「小偷都會這麼說!」男子抓住Rhoeas的力道加大,「尤其是像你們這樣子的怪胎!」
路人因為男子的音量紛紛停下腳步,看著衝突現場。
男子的吼叫讓Rhoeas的耳朵感到不適,他仍保持溫和的笑容,「我想你......」
「別辯解了!你肯定偷了東西!」男子打斷Rhoeas,「叫警察!有小偷!弗納人小偷!」
突然間男子似乎被什麼絆倒而倒地,路人上前攙扶跌倒的男子。在一片混亂中Rhoeas迅速離開現場。
Rhoeas甩甩被抓得發疼的手,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煩死了,神經病。」
為了躲避人類的視線還有剛才的歧視者,Rhoeas決定繞路,花了多一些的時間才回到基地。
一回到自己房間無力感直撲而來,Rhoeas將買來的書本放在桌上後立即換上乾淨衣服便躺在床上。與Tukson的對話環繞在腦海,對於隨便就拋棄白牙——或是Adam的「同胞」,就算對方處境再怎麼艱難,他難免還是感到氣憤。
不過生氣也無濟於事,Rhoeas長嘆一口氣。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對Cinder Fall的調查一無所獲讓他再次嘆氣。
「塵晶不只是溪谷的資源供給,甚至是整個遺風世界!」
等等。
Rhoeas猛然起身,他迅速閱覽過所有跟白牙搶劫案有關的新聞,不外乎被洗劫一空的店家都是只專賣塵晶的店家。
「這一切都合理了!」Rhoeas扶額,並從床上起身,「我怎麼現在才想到。」
他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將最後的結論記錄下來。「只搶劫塵晶並不是兩方合作的報酬,而是為了讓資源短缺。」
只要資源短缺,就會造成恐慌!
對於接下來的計劃Rhoeas也有所耳聞,在下個月,Torchwick將在溪谷最後一次召集新成員,並遷移到Gleen山脈先前打造好的地下基地。其他部分就不得而知了,畢竟連Adam也表示他對於遷移後的計劃不知情。
說不定被恐慌等負面情緒包圍的溪谷與Gleen山脈遍地的戮獸有所關聯。這番想法使Rhoeas感到一股寒意,他甩頭將腦中最壞的想法掏出腦海中,溪谷平民的死活不關他的事,也不關白牙的事,更與Adam的目標無關。
他這麼洗腦著自己。
很快的,Adam從白牙總部回到了溪谷。
「那個……Rhoeas,Taurus指揮官找你。」Rhoeas耳朵動了動,朝音源望去,是個長著鹿角的新人女孩呼喚他。Rhoeas放下手邊工作,回覆道,「知道了,謝謝妳。」後者點點頭致意便離開了。
確認四下無人後,Rhoeas走進Adam在捲軸裡所傳送的指定會議室。Adam坐在前排位置,看似久候多時。
「嘿,等很久了嗎?」
「沒有。」
「真是不可愛。」Rhoeas故意做了個鬼臉,而後者依舊緊繃著表情。
看來是有壞消息了。 Rhoeas心想。
調侃完對方後,Rhoeas挑了在Adam對面的位置坐下來,他依舊笑笑著開口,「所以,你那邊有什麼情報?」
「關於Sienna她對Torchwick的事她還不知情。」
「還有呢?」
「但她對新聞上的報導不怎麼高興,叫我們收斂一點。」
我就知道。Rhoeas在內心吐嘈對方,他逐漸開始感到煩躁。
雖然Rhoeas看起來表情毫無波瀾,但事實上他緊貼腦後的耳朵已經明白表現出他現在的心情,見狀的Adam思考著要怎麼把最壞的消息告訴對方。
「還有最後一件事,這星期六Torchwick要打劫整艘來自S·D·C貨輪的塵晶,關於遷移基地在這之後要立刻行動。」Adam看著已經心煩意亂的Rhoeas,小心翼翼地道出最後一句。
「……那你那邊有調查到什麼嗎?」
「關於調查的事我已經多少有了進展,在某個想離開的新人以及這幾個禮拜觀察中做出的推論。」Rhoeas不溫不火的回應對方,他也意識到自己已經開始因為Torchwick和Cinder Fall的事再次感到憤怒,於是Rhoeas深吸一口氣,接著繼續匯報他所調查到的事。
「至於關於那女巫的來頭……老實說,幾乎沒有記錄。彷彿是刻意被抹除了一樣。」
「再來是她的能力,你也見識過,那不是外向力。這樣只剩一個方面可以推敲,我稱之為——魔法。」
聞後,Adam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魔法?」
Rhoeas則是一副「我就知道你會有這種反應」的表情看著對方,回應著,「自古以來人類是有塵晶誕生出來的,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那塵晶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會有這些足以當作能源的力量?」
「這不就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嗎?」
「笨蛋!你仔細想想,外向力這種東西難道就不是魔法嗎?會不這樣認為只是人們習以為常罷了。但這次的不一樣,我們使用外向力是被靈氣多寡限制著,你見過那女巫使用力量吧?毫無節制般的使用。」
「……就跟塵晶源源不絕的能量一樣。」
「沒錯,她的力量絕對是跟塵晶來源一樣的東西。」
「所以你才稱之為魔法嗎?」
「這只是我暫時想到的稱呼,畢竟世界我們不理解的事還多著呢。」
「那她是怎麼得到這力量的?」
Rhoeas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了解,他闔上筆記本,「不過這點我會繼續調查,不用擔心。」
見Adam點點頭表示放心將調查一事交給自己後,Rhoeas繼續說道,「最後,關於她的計劃。她一個人絕對不可能需要這麼多塵晶,而她現在令Torchwick所做的事並不是單單地搶劫塵晶,也不是和白牙的互惠,而是要截斷遺風世界的資源。」
聞道,理解到對方話中含義的Adam接了下去,「這樣的話……資源短缺必定造成恐慌。……!那這也是Gleen山脈計畫的其中一環嗎……」他意識到了什麼,小聲的呢喃道。
當然這也逃不過Rhoeas的耳朵,他一邊逼近正對面的Adam一邊質問著,「關於Gleen山脈的計畫,你還有什麼沒跟我說的嗎?哼?我想身為偵察兵有必要知道吧?」
看著對方幾乎要貼上自己,Adam只好有點無奈的回答問題。「我們要把Gleen山脈的戮獸帶進溪谷,接著Torchwick會假裝被捕,但這行動都是由他來指揮。」
聽到這些完全脫離軌道的種種事件後,忍無可忍的Rhoeas揪住了Adam的領子,笑著咬牙道。
「你·到·底·淌·進·了·什·麼·渾·水?」
「你知道這樣做是大規模的恐怖攻擊嗎?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對白牙又有多大影響?」說完後,Rhoeas有些賭氣地推了一下Adam。雖然生氣,但Rhoeas還是不忘撫平對方的領子上的皺摺。
被推開的Adam也只是安撫Rhoeas,「我知道,但不用擔心。這些罪名都會扣在Torchwick身上,他被捕後,白牙在溪谷的分支就會正式全權由我掌控。」
這下真是好極了。
揉了揉太陽穴的Rhoeas看了一眼Adam,聽完這些狗屎爛蛋後,現在的Rhoeas只想回去總部一五一十的向Sienna報告。趁還沒陷入更深的事件當中抽身。
但他對Adam實在放不下心,要是他已經無法回頭了的話該怎麼辦?
而Adam也察覺到對方情緒,他拍了拍Rhoeas的背,「Roei,我知道你很生氣。但現在來說要有所作為太為之過早,你一直是我的靠山,在溪谷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了。」因為這一番話讓稍微氣消的Rhoeas翻了一下白眼吐嘈對方。
是啊,Adam沒有我不行。
離開會議室的Rhoeas,再次來到吸煙區。這次他確定了沒有Torchwick和任何人。
現在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他能做的就只有讓Adam不要成為有利用價值的笨蛋。
「這星期六嗎……」Rhoeas吐菸,他扯起嘴角笑了下。
最後Rhoeas選擇留下來。
他早已決定好接下來自己的行動,也並不打算告訴Adam。反正只要能讓Adam成為救世主,做什麼都不足以為惜。
——他決定要親手殺了Roman Torchwick——
Rhoeas自從下定決心要親自暗殺Roman Torchwick後,他開始小心翼翼地蒐集目標的各種資料,如同一如往常的工作一樣,偵查、記錄、探查地點,只是差別在於Adam並不知情。
習慣幾乎所有事都告訴對方的Rhoeas雖然覺得有些不自在,但誰沒有秘密呢?更何況也沒有跟Adam說的必要,他是這麼想的。
距離Torchwick在碼頭出現的時間只剩三天,Rhoeas已找到一個絕佳的狙擊位置,雖然一開槍會很容易被發現,但以機動性來說可以讓他迅速撤離。
Rhoeas在勘查好的狙擊點計算著風偏誤差,這次的任務不容許失敗—— 這一切都是為了弗納人,為了白牙,為了Adam ——隨著每一筆的筆劃,偏執的想法使他不禁加重下筆力道,「啪嚓」一聲,鉛筆筆芯斷裂的聲音才讓Rhoeas回神,「……今天就先這樣吧。」 他看著被寫滿公式的筆記本有些無奈的自言自語著。
收起筆後,Rhoeas翻閱著筆記本,裡面除了滿滿的天氣紀錄和風偏公式外,還有著一些小塗鴉和記錄著一些鎖事,"明天打麻將"、"記得幫Adam在面具上塵晶"、"還有衣服(麻煩死了)"。
看到這些Rhoeas不禁笑了出來, 「為了裝酷這麼大費周章,果然是小鬼。」但很快的他收起了笑容,現在的Adam雖然已經可以領導白牙的部分成員,不過到頭來仍然還是不夠成熟,從輕信了Belladonna就看得出來,弗納人需要一個可靠的救世主,而那個人非Adam不可,不惜一切剷除阻擋他成為救世主的任何事物,這是Rhoeas得做的事。
「放心吧,我會獻給你我的一切。」
在晚餐時間前,Rhoeas回到了崗位上,以現在他的職位來說,就算突然不見也不會有人注意到。
他一邊搬著一箱一箱的塵晶,一邊思考著計劃當天可能會遇到的突發狀況。很快的,到了晚餐時間,Rhoeas迅速的吃完晚餐就回房了。
到星期六前,他不外乎就是假裝在工作、偷偷打聽碼頭的細節、到現場勘查,即便如此他也不敢保證這次暗殺會萬無一失,但為了讓Torchwick消失,就算成功機率只有50%他也得做到。
——星期六當天——
「白牙的兄弟們!為什麼你們要幫助這個惡棍?」
她在這裡做什麼!?
Rhoeas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並鬆開準備扣下扳機的手指。他原本有預想到會有突發狀況,但並完全沒想到拋下同胞的背叛者會如此坦蕩地再次出現。
以現在的角度下開槍,Torchwick和Belladonna則是會兩人一起中彈,而Rhoeas的目標只有一個。
……就這樣殺了她吧?
這樣的想法突然Rhoeas腦中閃過,很快的Rhoeas搖了搖頭,就算他再怎麼恨對方,他也不會對同胞下手,更何況對方還是困獸洲洲長唯一的女兒,他可不能冒著連累到Adam甚至是Sienna的風險行事。
接著運輸機如預料中出現,風向被干擾的狀態下Rhoeas無法開槍,他只能用瞄準鏡盯著這場鬧劇。
「她呆站著做什麼!?」Rhoeas看到用武器抵著Torchwick脖子的Belladonna遲遲不下手,終於忍無可忍地咒罵幾句,而Torchwick則是用他的手杖開了槍掙脫其束縛。
這下可好了。 Rhoeas翻了一個白眼。
在碼頭的混戰一觸即發,「旁邊都是塵晶啊喂……」Rhoeas吐嘈道。
但很慶幸地,Torchwick正落單著。抓準機會的Rhoeas趕緊重新瞄準準備開槍時,突然冒出了另一個金髮弗納人男子,援軍也同時抵達。眼看狀態越來越失控的Rhoeas仍尋找著開槍的機會,在Torchwick和金髮男子以及Belladonna戰鬥時,前者在二打一的狀況下仍游刃有餘。
當Torchwick正要解決金髮男子時,抓緊機會的Rhoeas正要扣下扳機。
突然他所在的建築物對面屋頂冒出一個拿著鐮刀穿著紅色斗篷的小女孩,不,是兩個女孩。
看到那武器不禁讓Rhoeas聯想到Torchwick先前任務失敗的抱怨。
該不會是她吧……?
而下一秒拿著鐮刀的小女孩被擊倒,「真是弱不禁風。」Rhoeas再次吐嘈著。
在鐮刀女孩倒下後,另一個女孩子也拿出了武器,並從屋頂一躍而下,輕輕鬆鬆就解決了白牙的其他武裝成員,最讓Rhoeas感到訝異的是:她有著拖動正在運作的運輸機的力量,接著兩架運輸機被其切成四片。
Torchwick不如所料地趁亂逃走。
看完這場混戰的Rhoeas終於放下狙擊槍,揉了揉太陽穴,「……這到底是什麼劇情,頭好痛。」
很快的,在警察到現場前,Rhoeas離開了碼頭,他將狙擊槍等證據丟進了海裡並迅速回到基地。
雖然暗殺失敗令他惱火,但他還是趕緊將剛剛遇到的人們紀錄下來。
——調查:Belladonna也在溪谷,和另一個金髮弗納人是同夥。(似乎也跟鐮刀女孩認識)
——調查:橘色頭髮綁著蝴蝶結的小女孩。
寫完後,Rhoeas略有所思地看著筆記,原本說要放棄關於Belladonna的事的是他,現在追著她的反而是自己,覺得十分可笑的Rhoeas不禁笑了出來。
「我真是雙標。」
而不遠處傳來了運輸機降落以及隨之而來的咒罵聲,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於是他迅速地收起了筆記本,往角落移動。
躲在角落看著那些對人類卑躬屈膝的白牙,Rhoeas有那麼一刻,真覺得自己還在做夢。
只是這夢太難看,叫他一秒也不想留。
「結果我連扳機都沒扣下……」他輕聲說,話像針一樣卡在喉嚨。
明明是為了白牙,為了Adam,為了......
我卻什麼都沒做到。
他無聲地苦笑,像是在諷刺自己那堆自以為是的堅持與忠誠。
「……對不起。」
痛悔之人如是說。
Chapter Text
自從暗殺行動失敗後,Rhoeas除了因為自己能力不足感到憤怒,以及之後白牙走向而感到焦躁。在撤離基地時Rhoeas幾乎心不在焉,偶爾他會躲在角落怒視著命大的Torchwick。
橘髮的傲慢人類依舊使用著粗魯的詞彙形容弗納人,Rhoeas雖然會對路過的白牙成員笑著打招呼,但很明顯,他的耳朵充分的表現出了他的心情。
至於Adam,Rhoeas依舊沒有告訴對方這件事,但前者看得出來對方最近心煩意亂,每當想上前問個所以然,卻被Rhoeas以各種藉口帶過。
最後Rhoeas決定去Tukson的書店買幾本書,很快的他換上了便服,悄悄離開基地到了街上。
街上因為充滿了維特節的氣息,所以沒什麼人在意弗納人的存在。
「呃!這地方真沒勁。」
「嗯……我倒是蠻喜歡這裡的。」
兩個身影與Rhoeas擦身而過,原本他是不怎麼在意的,但他的視線還是往聲音源頭飄去。
Rhoeas若無其事地走過這兩個熟悉的身影後,他彎進一條小巷子。
此時他才露出面有難色的樣子。
為什麼那女巫的小跟班會在這!?
「……難道她已經來到這裡了嗎?」Rhoeas不自覺咬者指甲,很快的他意識到,現在可不是慌亂的時候!那女巫來到基地的話自己反而更容易調查她的底線。
最後Rhoeas放棄了前往書店的想法,並回到了基地。
正如Rhoeas所料,Cinder Fall已經在基地現身。花枝招展的紅黃配色洋裝實在是很難讓人不注意到,而她似乎也不怎麼在意其他白牙成員的目光。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像見過Cinder Fall,於是Rhoeas悄聲的向身旁的弗納人問道,「嘿,你知道她是誰嗎?」
「Rhoeas,你外出回來啦。……她嗎?不知道,昨天就看到她在到處閒晃了。」
嘖,居然昨天就在了嗎?
Rhoeas內心對於自己的大意感到不滿,但他仍然笑笑地跟回答他的人道謝。
目前Adam並不在基地,Rhoeas能和Cinder Fall有所互動的人也只有Torchwick了。於是Rhoeas趕緊回房換上了制服、戴上面具,並混入離Torchwick最近的工作場地觀察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沒多久後,兩個人類大剌剌地走了進來,Torchwick很快的注意到在他面前的兩人,「噢,看啊。她又把孩子送過來了!就像離婚一樣。」Torchwick隨意的摟住兩人,但語氣卻是十分不耐煩。
被摟住的兩人也嫌惡地推開Torchwick,其中一個女孩吐嘈對方,「別說的我們像是你的小孩一樣。」
「那只是玩笑。但這個……讓我知道了你們今天一整天都去哪了。」Torchwick手上拿著一張紙條,見女孩驚訝的反應,不外乎紙條是出自於她身上。
「我可是專業的,甜心。好好認真學著點。」Torchwick調侃道。
也只是個扒手技巧罷了。Rhoeas偷偷的翻了個白眼。
看到地址後的Torchwick壓低了聲音並質問,「為什麼你們會有這個地址?」
「你不想知道嗎?」女孩不甘示弱地反問回去。
「是啊,我想。所以,你們一整天都去哪了?」
「收拾你的爛攤子。至少是收拾了一個。」看起來忍無可忍的男孩終於開口。
「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下……」「兩個整理好的旅行袋和一張離開溪谷的票?我可不這麼認為。」
等等,什麼?
聽到關鍵字的Rhoeas忍不住瞄了一眼,正在對話的三人。
「聽著,你這個小流氓。如果要我處理你們,我會把你和你那小偷朋友給……」
「給怎麼樣?Roman?」高跟鞋的回音清晰無比,令Rhoeas厭煩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Cinder Fall……!
一股鐵鏽味在Rhoeas口中散開。要調查的目標正近在眼前,但不代表Rhoeas對於Cinder沒有殺意,他努力壓抑住想衝過去給對方幾刀的想法,繼續旁聽著第四人加入的對話。
見到Cinder的Torchwick則是尷尬地笑了幾聲,「啊哈哈……我會…選擇不殺他們?」
「Cinder!」女孩見到Cinder殷勤地模樣令Rhoeas作嘔,彷彿就像見到主人的小狗一般。
從運輸梯下樓的Cinder邊走向三人邊說著,「我記得我說的很清楚了,要你處理掉那些逃跑的成員。」
聽到這番話的Rhoeas立刻就聯想到了Tukson。
該不會……!
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Rhoeas也無意繼續偷聽下去,他感到全身的器官都被翻騰。Rhoeas幾乎是用盡全力扯出平時的笑容,對著身旁的成員開口,「抱歉,我想我需要去個廁所。」
「欸……快去快回啊。」
「謝謝。」
離開現場後,在倉庫的Rhoeas確定周圍四下無人後才脫下了面具,腦中再次浮現了方才Cinder對著Torchwick說的話,以及他去Tucson的書店前遇見了Cinder的小跟班。
「幹!」Rhoeas發洩般地將面具往牆上猛力一砸,面具應聲碎裂。但這還不足以完全讓Rhoeas消氣,「幹!幹!幹!幹!」他一次又一次的踩向掉落在地上的面具,可憐的面具再次變成碎片。
要是當初我有進去書店Tukson就不會被人類殺害
要是當初我有死命抵抗試著把那女巫給殺了就不會有這種事
要是當初Adam被調來溪谷前我跟Sienna商量就不會……
因後悔而已經陷入狂怒的Rhoeas甚至沒注意到逐漸靠近的機械聲,「為什麼!每件事!都他媽的!這麼難!幹!」Rhoeas再次踩向成了碎片的面具,無處宣洩的他朝成堆的雜物踢了一腳,並留下了清晰的腳印。
空蕩蕩的倉庫裏東西被破壞所發出清脆的聲響被一道年輕男孩的聲音打破,「我想人生本來就很難?尤其是弗納人的?」
接著倉庫陷入一陣寂靜,Rhoeas緩慢地轉身望向聲音來源,印入眼簾的不是其他白牙成員,而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人之一——Cinder Fall的小跟班。
「…………你都看到了?」
「沒?我只看到你把地上的碎片踩的更碎,然後踢了旁邊的垃圾一腳。」
空間再次陷入寂靜,Rhoeas知道現在面對的是Cinder的小跟班之一,最好的應付方式就是假裝自己只是工作壓力大的發洩。
但現在被怒氣衝昏頭的他已無法扮演默默無聞的小兵。
「哈!那我給你一個建議,離我遠一點。」說完,Rhoeas便打算徑直離開,而男孩毫不猶豫的擋住了他的去路。這下Rhoeas才看清對方的模樣,灰色頭髮以及灰色的雙瞳,並穿著毫無格調的服裝。
「我剛看到了你的踢擊,那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動作。」灰髮男孩開口,灰色的雙瞳對上正在沸騰的血紅,「跟我打一場,我就不把這件事告訴Roman,如何?」
面對這不請自來的威脅,原本的Rhoeas會委婉地靖綏,裝作沒有這件事;或是乞求對方別說出去。
此時的他只是露出嘲諷的笑容,瞪著對方,「我會把你打到哭著回去找你那自鳴得意的後媽,假腿男孩。」
Rhoeas脫下了礙事的制服外衣,正當男孩以為他要隨意丟在地上時,布料猝不妨及地甩在了他的臉上。隨後Rhoeas一個箭步上前率先攻擊,他毫不猶豫地往對方頭部出拳,但被遮蔽視野的情況下男孩仍擋住了他的攻擊。在男孩出手擋格的瞬間Rhoeas反而抓住其擋格的左手,反轉左手使主人失去重心,並再次朝對方頭部迴旋一踢。
男孩因為踢擊的反作用力差點倒地,但他在倒地前撐起身子,順勢往後跳拉開距離。幸好靈氣保護,不然早就腦震盪了。男孩心想。
「你果然不是不是一般的蝦兵蟹將啊。丟衣服什麼的有夠陰的。」男孩這下才將遮蔽視野的衣服取下扔在一旁。
「面對你們這些人類不需要手下留情。」Rhoeas冷冷地回應。
簡短的對話結束後,兩人幾乎是同時攻擊對方,男孩的戰鬥方式不外乎都是踢擊,而且速度很快、動作也十分靈巧,完全不是他同年紀該有的水準。但也不是Rhoeas無法應付的速度,他一邊閃躲一邊同樣用踢擊回敬對方。或許在旁人看來,兩人就像職業獵人在戰鬥。
原本只要用佯攻戰術反擊,這種一股腦地攻勢Rhoeas就能輕鬆解決,一想到因為自己大意被這種人趁虛而入害到同胞,被對方激起的怒意和殺意使他無法思考,面對攻勢,Rhoeas的腎上腺素逐漸分泌,同時也毫不留情的往人類的弱點進行攻擊。
男孩似乎也意識到對手沒有要放水的意思,這種你死我活的戰鬥反倒燃起了他的鬥志。
一陣攻防後,男孩發現了Rhoeas抬腿的空檔,「得手了!」並朝向Rhoeas下腹橫踢,Rhoeas本能地很快的閃過攻擊,但對方倚靠著慣性用另一隻腳再次踢向Rhoeas,無法閃躲的Rhoeas只好伸手擋格,這下他才意識到,對手的力氣非常大,外加機械腿的金屬加持。
痛。
這是Rhoeas第一次遇到以義肢當作武器的對手,看來得再多用功學怎麼對付義肢了呢。
因為自己的不足Rhoeas感到不悅。
在擋格過程中,Rhoeas抓緊對方下一波踢擊的空檔,他抓住對方的膝蓋、撞向對方的髖關節使其失去重心,再將其往反方向擊倒在地,還不忘在對方肚子上補上一記肘擊。
而男孩倒地的同時,閃過了肘擊反用膝蓋往Rhoeas頭上補了一腳,Rhoeas正面結結實實地吃了一記機械腿的膝擊。吃痛後的Rhoeas在腎上腺素分泌的加持下,他沒有鬆手,反而用兩手緊抓住男孩的腳踝,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做到這一連串的動作,並用盡全力撐起身子,以對方腳踝為支點,轉身將對方過肩一摔。
被這樣抓住一摔的男孩很明顯因為Rhoeas的舉動大吃一驚,反應不及的他就這樣毫無防備的頭部著地,著地的區域很明顯出現些微裂痕,隨後灰髮男孩倒地不起。
頭部正面吃了一擊的Rhoeas在用盡全力後,也應聲倒地。
倉庫再次回歸寧靜,只有此起彼落的喘息聲。
一段時間後,灰髮男孩起身,揉了揉被重擊幾次的後腦,開口,「呼……你還挺厲害的嘛,要不是沒有靈氣保護我大概已經頭破血流了。」
以大字型躺在地上的Rhoeas緩緩地回應,「我也沒想到一個小殘障踢人這麼痛。」語氣雖然尖銳,但他也終於理解為何對方會成為Cinder Fall的小嘍囉。
「……但我覺得你用假腿算犯規。」Rhoeas想了一下補充道。
灰髮男孩似乎被這話逗笑了,他走向躺在地上Rhoeas,「我叫Mercury,你呢?」
Rhoeas看著一眼對方,見其似乎沒有任何惡意,但礙於問者的身份他躊躇了一下,但看起來不像是大嘴巴的類型,最後選擇開口回答問題,「............Rhoeas。」
「你的名字是一種花?」「你的名字才是一種液體。」
很快的捲軸的聲響打斷了兩人的對話,「Mercury?你跑去哪了?」一道女孩子的聲音傳來,八成是另一個Cinder Fall的小跟班,「啊……我不是說我內急嗎?迷路了好一陣子才找到洗手間啦。」Mercury的語氣彷彿剛剛的事從沒發生過,兩人對上眼,甚至不用言語都知道對方在想甚麼。
一旁Rhoeas也默默的聽著對方把電話說完。
「那我們後會有期啦。」收起捲軸後,Mercury往出口離開,但離開前仍不忘朝著Rhoeas的方向道別。
「是後會無期。」Rhoeas終於起身,並給了對方一個國際手勢,後者反而因為這反應感到有趣,笑了一下便哼著小調離開了。
目送Mercury走遠後,休息完畢的Rhoeas也站起來,撿起制服,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回到原本的崗位。
「Mercury,你看起來心情不錯?」
「可能是剛剛迷路時遇到了有趣的人吧?你之後就知道了,Em。」
「Rhoeas?你也去太久了吧?面具呢?」
「不小心摔壞了,啊哈哈……這箱給我吧。」
在倉庫的打鬥是個秘密,在兩人內心心照不宣。
幾天後,Rhoeas正好被分配到必須隨著基地往東南的Glenn山脈搬遷,應該不會再回到溪谷了吧。Rhoeas望著運輸火車窗外的風景感嘆。
但事情總是無法如願以償。
這一切都糟透了。
到底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三天前——
「把這箱搬到這裡就好了嗎?」
「謝啦,Rhoeas。你力氣比外表看起來的大耶。」
「哈哈,搬東西是要有技巧的。」
在Cinder Fall與Torchwick交談後,基地立刻搬遷到了位於溪谷東南的Glenn山脈——正確來說是山脈底下的城市當作新基地。有些仍留在溪谷,Rhoeas則是被分配到了Glenn山脈的新基地。
雖然Torchwick嘴上說要清空前基地,但偷來、搶來的塵晶無處可放,最後也是跟著來到了堡壘。
當然,除了成堆的塵晶,Torchwick從Atlas那偷來的巨型機器人也運送到了新基地。
Adam依然不在,在前往新基地時Rhoeas問過Adam,其表示自己還沒有到出場的時候。
Drama queen。Rhoeas收到對方傳來的訊息後翻了個白眼。
一想到現在的白牙即將參與一個大型的自殺式恐怖行動,Rhoeas便感到坐立難安。
大多數人並不知道具體的行動內容,只是按照Torchwick指示行動。將物資和偷來的機器人搬運到火車上,最後每一節車廂並裝上定時炸彈。
有些人從裝炸彈就知道,這是一趟有去無回的任務;不知情的成員依然占大多數,認為這是一場單純的恐怖攻擊,只是規模比以往更大。
每當看見車廂被裝上炸藥,Rhoeas就感到心臟往下沉一些,這些人甚至不知道這趟任務是有去無回。
「怎麼了?你的臉色似乎很難看。」熟悉的聲音傳來,Rhoeas看向聲音源頭,「中尉?」
兩人找了一個隱密的角落,心情十分複雜的Rhoeas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反而是中尉先行開口。
「我知道這次是有去無回,可惜Taurus指揮官沒有詳細透露更多細節,或許有難言之隱吧。」
Rhoeas望著忙碌的成員,他嘆了一口氣,「不管怎樣你真的是一直都在支持Adam呢,即使是這樣的處境。」
對於中尉的視死如歸,Rhoeas同樣感到欽佩。
「當然。你呢?害怕因為這次行動死掉嗎?」中尉轉頭看向Rhoeas,後者只是扯出一個笑容。
我其實害怕的是這場行動「後」對白牙造成的影響,更是對Adam造成的影響。
再說了,Adam不能沒有我。
當然,這些冷血的話Rhoeas說不出口。
「不,我只是擔心你罷了。」
「嘿,別看我這樣,說不定我會頑強地活下來呢。」說完,中尉並拍了拍他的二頭肌,語氣裡充滿了自信。
————————————————————————
「說什麼頑強,騙子。」
在受到撞擊後變形的車廂裡,Rhoeas找到了幾乎已經血肉模糊的斷肢,軀幹的部分已經變成肉泥,並散落各處。可見當下衝撞的力道之大。
幾小時前,一個紅斗篷小女孩突然從天而降,意外的闖入新基地。當然Torchwick對於女孩的到來感到十分開心,畢竟從天而降的而且手無寸鐵的敵人根本就是萬分之一的機率,至少對Torchwick來說。
惡整了她好一陣子。沒多久,她的同伴很快就趕到了。
據目擊到的成員表示,看起來是一個考古學家男性、一個Schnee、一個綁黑色蝴蝶結的女孩和金髮女孩。
Belladonna……!
Rhoeas的眼角稍微抽搐一下。
都離開白牙了還淨是添麻煩。
雖說Rhoeas聽到Belladonna離開了白牙和並和人類組隊感到不悅,但也省去了他調查的時間。關於組隊團隊行動,八九不離十跟獵人學園有關,只有獵人學園才有組隊行動到畢業的蠢規定。
正好溪谷以名為——信標學園的獵人學園著稱。
現在的Belladonna不只背叛組織,還加入了獵人學園成為人類的一員。
果然是公主。
因為紅斗篷女孩同伴的到來,原先在幾天後才要執行的任務就這樣提早進行。雖說Torchwick命令了所有人上火車,由於事發實在太突然,以致有些成員來不及趕上火車。而Rhoeas就是其中一個,現在倖存下來的成員們則是改為執行收屍的自發性任務。
從新基地的火車軌道一路朝火車撞擊的所在處走去,不到半路迎面而來的就是濃濃的血腥味,以及肉開始腐敗的味道。有的新成員光是聞到味道就開始忍不住吐了出來。
戴上了口罩味道仍刺鼻無比,再往前幾步,已經可以看到沾上血跡的機械零件。往前一看,便是夾在鐵片內的屍體。即使是看過無數屍體的Rhoeas也不禁蹙眉。
在場每個人都不敢說話,生怕一開口就想要乾嘔。過了一陣子,才有人過去試著把鐵片搬開,並搬出裏頭的屍體。Rhoeas則是繼續往前,周邊的屍體不斷增加,有的肢幹極度不自然的扭曲著,有的甚至連手腳都沒了,有些更不幸運的屍體已經被戮獸啃食殆盡。
「有、有戮獸!」Rhoeas身後的成員拉住他的手臂,阻止Rhoeas繼續前進。Rhoeas看了一眼阻止他前進的成員,並輕輕將對方的手拉開。
拿出隨身攜帶的手槍,熟練地朝其弱點開槍,還沒等戮獸完全化為灰消失殆盡前,Rhoeas繼續往撞擊的事發現場前進。
他也不知道為何自己這麼著急,或許他內心中仍燃燒著中尉說不定倖存下來的微弱火苗。但當他越走進撞擊處,內心的希望越渺茫。直到看到了熟悉的刺青。
接著走沒幾步已經可以看到火車的殘骸。到達現場的成員忍著噁心感,默默地開始將不成人形的屍體拉出來放入屍袋。
被火車撞擊的坑洞早已被封起來,就像完全沒發生過這回事般,事實上地底下埋藏的無數的亡者。
望著被修補起來的坑洞,Rhoeas不禁怒火中燒。
那些擅闖基地的人是否知道自己害死了多少弗納人?
他們在這之後是否能抱著良心安然入睡?也不用擔心閉上眼就是殘缺的屍塊?
現在生氣也無濟於事,最後Rhoeas將能撿起來的部分全裝入屍袋,完全已經看不出來是電鋸的武器也放在一旁。
以中尉的個性或許他死前應該完全不害怕吧,幸運的他說不定還和恨之入骨的Schnee打了一場呢。
現在的Rhoeas內心安慰著自己。
過了幾天,收屍的行動勉強告一段落。
雖然有些對不起死去的成員,但現存的成員也只能將挖了大坑,一具一具的放進坑洞內一併埋葬起來,由於大多數的屍體都面目全非,完全無法辨識,於是選擇立了一個弔念用的墓碑——與其說是墓碑,更直接一些,充其量只是一塊木板罷了。
現在的他們能做到的就只有這些。
要是當初能跟中尉多說點話就好了,說不定還可以阻止他。
Rhoeas內心後悔著。
簡單的弔念後,存活的成員在外打聽到了Torchwick被逮捕入獄的消息。關於這點Rhoeas早已知情,其他人則是完全不知道,原本低迷的氣氛更加靡為不振。現在的他們無處可去,只能暫時待在Glenn山脈底下,等待著下一步的指令。
「Adam Taurus!Taurus指揮官來了!」在外留守的人激動的往基地內大喊。
Adam的現身讓眾人再次振作精神,沒見過Adam的成員則爭先恐後的想一睹傳說中的Taurus指揮官。
站在最後頭的Rhoeas只是看了一眼Adam,現在的他有很多「話」要和對方說。
「各位的自發性的行動我已經聽說了,做的很好。現階段的各位已經不必在這逗留,你們將前往位於北邊的新基地,等待新的任務。在這之前好好休息。」語畢,所有成員隨即拍手叫好。Rhoeas也跟著做做樣子,兩人的目光互相對上,Adam用口型告訴對方,「基」「地」「說」。
待眾人到了外頭,已經有運輸卡車等著他們。每個人都十分高興終於能離開著鬼地方,互相閒聊著。Rhoeas無心參與,他選擇假裝睡著,就這樣一路到了新的基地。
到了新基地後,眾人分配好房間,所有人都紛紛回到房間休息。這下Rhoeas終於可以好好和Adam「談談」。
「Adam——Taurus——」Rhoeas幾乎是咬著牙說出對方名字的,現在的他已經處於爆發邊緣,「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好事嗎?」在指揮官辦公室內,Rhoeas雙手抱胸,頭上的耳朵充分表現出現在的情緒。
「當然知道。」
「既然偉大的指揮官知道,那指揮官大人要怎麼做?」
「Roie,別這樣。我知道你很生氣……」
Adam如此息事寧人的語氣使Rhoeas的怒氣直接爆發。
他衝上前揪住了Adam的領子,「我看到活生生的同胞變成肉塊!你想要我不生氣嗎?」
「他們甚至不知道這是自殺式恐怖攻擊!就算知道了也是毫不猶豫地跟隨你!」知道自己失態了的Rhoeas砸舌了聲並推開Adam,但這次的他沒有替對方整理領子。
「再這樣下去,白牙是沒有未來的。」他終於說出了內心的想法。
Adam聽完Rhoeas的話,只是冷靜的反駁,「你錯了,這樣才是白牙的未來。甚至是所有弗納人的未來。」
說完,Adam拿著手中的凋零指著Rhoeas胸口。
「只有恐懼才能讓人臣服,這是這世界教給我的,現在終於輪到我們實踐這點,我不會輕易退讓。」Adam稍微拉近距離,一字一句的繼續說著,「而你要我只懂這道理的我當救世主,當然我也會讓你如願以償。」
Adam這一番話,在Rhoeas耳中彷彿在責怪他,責怪當初在救了Ghria後,Rhoeas無心的那句話:『就像救世主降臨一樣。』
這讓Rhoeas一時語塞。
兩人就這樣互相看著對方,對於未來的觀點互不相讓。
是啊,這的確是我的錯,還給了他這麼大的壓力。
現在Adam都這樣堅定自己的道路了,發誓要跟隨的我怎麼可以動搖呢?
良久,Rhoeas輕輕移開胸口的凋零,勉強扯出苦澀的笑容並說道,「那……我們的救世主又有什麼計劃呢?」
兩人終於坐下,Adam率先開口,「我會寫哀悼信給這次行動犧牲的家屬……雖然我知道幾乎認不出來誰是誰,但我希望你能把你記得的人告訴我。」
Rhoeas點點頭,拿出筆記本寫下,「還有呢?」
「現在Cinder Fall和她的手下正在信標學園臥底,她們會參加維特節。在那同時,白牙要準備攻陷信標學園,這次行動的結果是關鍵。」
這就是Cinder Fall主要的目的嗎?Rhoeas將攻陷信標學園圈了起來。
「你知道這樣Sienna肯定會很不高興吧?」書寫到一半的Rhoeas停下筆看了一眼Adam,「你甚至連在她王位旁邊的機會都會消失殆盡喔。」後者沒有遲疑、也沒有恐懼。彷彿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我知道。」
嘖。這小子,連Sienna都鎮不住他了嗎。
「那你後果自負囉,我救不了你。」Rhoeas半開玩笑地調侃道。
待鉛筆書寫的沙沙聲響結束,Rhoeas再次抬頭看向對方,「你知道中尉死了,對吧?在火車上。」
「知道。」
「那誰要頂替他的位置,總不能空著吧?」
「就由你替補上去吧。」
「我知道了……給我等等,你說什麼?」被Adam突如其來地升官讓Rhoeas感到不解,「我可沒有領導能力啊?」
對於友人困惑的反應,一直緊繃著神經的Adam才稍微鬆口氣,這是他第一次看到Rhoeas困惑的反應。
「你不用帶領其他成員,這次白牙的任何命令都是由我直接下令。」他看著Rhoeas因為疑惑不斷抖動的耳朵繼續說道,「你只需要在後面輔佐就好,而且也方便你調查Cinder Fall的身份。」
消化完對方所說的話後,Rhoeas才收起筆記本和筆。他似乎還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嘆了口氣,「我知道了。」
談話結束後,兩人解散各自回房。
回房後的Rhoeas無力的躺在床上,直接這樣頂替中尉的位置讓他對自己感到噁心。
除了將死者名單交給Adam以及繼續調查Cinder Fall,現在的他又能為Adam做些什麼呢?他第一次感到無助。
Rhoeas,為什麼你都沒有聯絡我們呢?
對不起。
Rhoeas,為什麼你都不跟我討論呢?
對不起。
Roie,為什麼你不阻止我呢?
「!!!!」驚醒過來的Rhoeas喘著粗氣,他摸了一下身下的床墊,他才意識到剛剛是自己做了一個惡夢。他揉著發脹的太陽穴起身,滿身的冷汗讓他更不舒服,接著他搖搖晃晃地走到浴室,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洗了把臉。
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真是……糟透了。」
迅速安置好後,Rhoeas開始整理死者的名單,要他一一回想死狀悽慘的成員實在讓他有些頭痛。更令他頭痛的是:計算出來的死亡人數有90位左右,但實際上能分辨出來的成員卻不到三分之一。
他還是將名單整理好,附上當初成員留下的聯絡方式,將名單拿給Adam。
再來就是Cinder Fall,現在的Rhoeas已經知道了她的目的——讓信標學園陷落。從Adam那聽來,現在她和其手下似乎在裝扮學生。
先不說Cinder Fall的手下,以那女巫的年紀假扮學生會不會太成熟了一點啊?
而且信標學園的安全系統也太差了吧!?隨隨便便就可以讓人混入學生群體嗎?
Rhoeas幾乎是半崩潰的吐嘈著。
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雖說要攻陷信標學園,但仔細想想,這目的未免太過簡單了吧?
學園裏還有著一座訊號發射塔(CCT),攻陷學園的話CCT肯定會癱瘓,她到底是為了什麼不惜要犧牲世界的通訊?
Rhoeas一一將這些問題寫在筆記本,現在頭痛也沒用。「……要是能接近她就好了。」
————維特節前兩天————
一如往常地,Rhoeas依舊為了幾乎得不到解答的問題苦惱著。當他準備前往吸煙區時,捲軸忽然震動起來,是Adam。
『有任務要交給你,辦公室見。』訊息只是這樣寫著,Rhoeas忍不住碎嘴。「除了那女巫有關還有什麼任務要給我啊?真是會使喚人。」
或許Rhoeas不該偷罵Adam和說出要接近Cinder這句話。
「我需要你在Cinder Fall的隊伍裡,並參加維特節。」
「蛤啊!?」
Chapter Text
「我需要你在Cinder Fall的隊伍裡,並參加維特節。」
「蛤啊!?」
為了確定對方所說的話是認真的,Rhoeas重複了一遍,「你的意思是要我加入那女巫的隊伍,然後參加維特節!?」
「沒錯。」Adam毫不猶豫地回覆Rhoeas的疑問。
維特節——是極為盛名的國際文化慶典,以慶祝和平與團結為目的,四所獵人學園的學生將會聚集在溪谷王國首都,舉行盛大的比武錦標賽和聯歡活動。
一想到獵人學園、一群青少年,還有必須和切齒痛恨的人類組隊,甚至有可能會撞見Belladonna!
Rhoeas少見的感到焦慮,並來回渡步。
「你是故意的吧?」
「你明知道我有多討厭獵人學園。」
「跟Cinder Fall組隊?有沒有搞錯?」
「而且維特節是全世界在轉播的,我可是白牙的一員欸。」來回渡步的Rhoeas猶如機關槍般不斷的拋出內心的抱怨。
見到對方反應如此之大,Adam正在思考要如何安撫焦躁的友人。他知道Rhoeas對這個任務一定會有所反彈,但他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反應。
他默默拿下面具,接著拉住了幾乎繞著整個辦公室在渡步的Rhoeas,並看向他,開口試著安撫對方。「我的意思是:這任務只有你做得到。」
Rhoeas原本想要直接回絕這個任務的言語,因為看到Adam的傷口和翠藍色眼睛而吞回肚子裡。
這招每次都有用。
現在Rhoeas已經冷靜些許,他試著組織言語,「那……為什麼是我?」
「潛入偵查一直以來不是你擅長的技能嗎?而且以此接近Cinder Fall,你的調查也會比較輕鬆吧?」
終於冷靜下來的Rhoeas深呼吸一口氣,我怎麼能在這時候驚慌失措?
重新恢復狀態後,Rhoeas開口,「我知道了。但是你要怎麼說服那女巫?」
「參賽肯定是需要四個人組隊,她沒有理由拒絕。」
————————————————————————
「區區一個中尉就能加入我們的隊伍?這是你的意思嗎?Adam?」Cinder很明顯擺出不屑的表情,Rhoeas毫不意外地看了眼身旁的Adam,彷彿告訴對方,「看吧,我早就跟你說了。」
Adam似乎對於被質疑感到不滿,他反駁道,「 Torchwick的手下擅自跑走,妳需要一個替補,而我找給妳了,距離維特節只有兩天,妳別無選擇。」
這小子現在已經敢這樣子對那女巫說話了嗎?
Cinder也不甘示弱地回應,「我寧願去把Neo拉回來。更何況……」被Cinder的眼神打量讓Rhoeas感到渾身不舒服,「我不清楚你中尉的實力是否符合我的要求。」
「我自己的部下,我很清楚。他的實力絕對符合妳的要求。」Adam緊握著手中的凋零,Rhoeas幾乎聽得到細微的骨節喀嚓作響的聲音,看來Adam對於Cinder的質疑感到非常不高興。
「啊,我知道他。他就是我說過的那個人。」在Cinder身後的手下開口,有些熟悉的聲音吸引了Rhoeas的注意——是Mercury。
這傢伙跟其他人說過在倉庫的事!?
Rhoeas內心有些崩潰,他帶著有些怨念的眼神看了Mercury一眼。
「你是指你在白牙的基地迷路遇到的人嗎?」另一個女孩手下也跟著開口。
而Cinder的注意力也被Mercury所說的話帶去,她有些感興趣的問,「你在白牙的倉庫發生了什麼事?」
Mercury只是笑笑回應,「我迷路時剛好看到他在練習,那個踢擊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然後他順便指了廁所的方向給我,就這樣而已。」
聽完Mercury這番話,Cinder稍微思考了一下。是因為她也清楚Mercury的戰鬥技巧主要是踢擊,能讓他這樣說,或許Adam推薦的人真的有著一些實力。
「好吧,我接受你的人選。反正只需要參加第一回合的團體賽而已。」最後Cinder選擇妥協,Rhoeas有些不可置信的瞄了一眼就這樣輕易相信Mercury謊言的Cinder。「至於你,兩天後準備好你的偽裝。明天將假名和假資料傳給我,我會處理你的假身份,這樣清楚嗎?」
面對Cinder命令式的語氣讓Rhoeas氣的牙癢癢,但為了Adam他還是暫時妥協,「是的,女士。」
談話結束後,Cinder便帶著手下離開了。沒辦法向替Adam解圍的Mercury讓Rhoeas感到有些可惜。
再找時間和他說聲謝謝吧。Rhoeas心想。
隔天Rhoeas就將假名和假身份交給了Adam,再由後者轉交給Cinder。至於偽裝的部分,Rhoeas選擇拿出他的戰鬥服——這是他曾待過獵人學園的證明。
就算他萬般不願意,也只能再次穿上這件充滿了不愉快回憶的服裝。很意外地,八年前戰鬥服他到現在還穿得下,看著穿上這套服裝的自己,Rhoeas不禁皺緊眉頭。他笑不出來。
為了讓自己更方便行動,他將袖子捲起至肩;褲管也稍微捲起一些,也將惹人厭的領口敞開。
接著他拿出事先購買的遮瑕膏,將眼下的胎記蓋住,既然要化妝,他順便在眼角畫上了兩抹紅色,使他看起來更像學生。
臉部的部分修飾完畢後,Rhoeas將一邊的側發編了個三股辮,並用飾品固定。最後再將耳朵用綁帶藏在底下,並戴上戰術手套和自製的武器。
偽裝完成後,Rhoeas審視鏡子中的自己,彷彿回到過去的感覺;將自豪的耳朵藏起來的感覺;因為參加全世界活動將被注視著而不安的感覺,各式各樣複雜的情感充斥Rhoeas心中。
「……看來我好像太認真打扮了。」他苦笑。
偽裝完成的他傳了訊息給Adam,雙方在基地裡杳無人煙的角落碰面,而Cinder會派人來接Rhoeas,到達信標學園,幾小時後才會輪到Cinder的隊伍上場。
由於要在信標學園待上幾天,Rhoeas也整理了一些衣物和盥洗用具一起帶走。
Adam見到Rhoeas很明顯有些詫異,Rhoeas率先開口,「我知道,以我的年紀混進學生群裡太老了。」Adam只是搖搖頭,「不,我是因為你走這風格感到意外……」
「這是我曾經在學園的戰鬥服。」
兩人陷入一陣沉默,最後由Adam打破了這份尷尬的氣氛。
「…………過這麼久了,你居然還穿得下。」
「去你的。」
片刻,Cinder的手下準時到達。
「呦。」被派來的是Mercury。而Rhoeas簡短地跟Adam道別後便跟著Mercury離開了基地,為了快速到達信標學園,Rhoeas還事先租了一輛摩托車,「等我一下,我去牽車。」Rhoeas拿著鑰匙示意對方,後者有些意外地表示,「你準備的真是萬全啊。」「我可不想被計劃著搞垮一間學校的人這樣說。」語畢,Rhoeas拿出安全帽遞給對方。後者明顯覺得好笑,沒耐心的Rhoeas硬是將其塞給對方。「安全第一。」
隨著摩托車引擎發動,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沒幾分鐘就到了學園,Rhoeas決定將摩托車停在附近的停車場,徒步走進學園再搭乘運輸機到競技場。
由於維特節的關係,學園內充斥著各獵人學園的學生以及來參觀比賽,人群使Rhoeas感到焦躁。甚至周圍還充斥著Atlas的機器人士兵。他忍不住皺起眉頭。
「討厭人群?」身旁的人所散發的低氣壓Mercury實在很難無視,他忍不住開口問道。
意識到自己表情貌似有些不妥的Rhoeas摸了摸眉頭反問回去。「看起來很明顯嗎?」「Yep.」Mercury秒回。
Rhoeas嘆了一口氣,他試著讓自己融入,但這實在太難了。為了讓自己放鬆,Rhoeas試著找話題。
對了!
「呃,關於上次幫Adam解圍,我想跟你說聲道謝。」對方突如其來的話讓Mercury有些詫異的眨眨眼,接著他笑了一下,「如果說我沒這意思呢?」
Rhoeas不耐煩向其回應,目前他仍因人群感到焦躁,「別拐彎抹角,好嗎?」
「好好好,總之就只是我想幫你而已。」
這次換Rhoeas因為對方的話露出驚訝的表情,「為什麼你要幫我?我可是對你們人類恨之入骨呢。」
「因為你很強。」對恨意絲毫不以為意的Mercury說,「作為補償,我想要再一次對打。在你不是狂怒狀態的情況下。」
怪人。
Rhoeas的表情逐漸緩和,但還是露出嫌棄對方的模樣,「對打留到任務結束再說。」
「那……就先用聯絡方式做抵押?」
「隨便你。」
事實上,Rhoeas的捲軸會定期銷毀,為了防止被追蹤。
但他還是給了Mercury自己的號碼,反正這傢伙也許只是一時興起罷了。Rhoeas心中是這麼想的。
迅速交換聯絡方式後,Rhoeas和Mercury在選手準備室與Cinder和另一個手下匯合。
「你們來啦,比預計的時間早了些呢。」Cinder看了眼兩人說著。
一見到Cinder的裝扮,Rhoeas立刻掩嘴,他拼命忍住想要大笑的衝動。
同樣也是成年人偽裝成學生,為什麼這女巫品味這麼差啊!
隨後,Rhoeas迅速調整心情,試著露出友善的樣子,「希望我的偽裝不會讓你們失望。」
Cinder另一個手下,綠色頭髮的女孩子先行開口,「我叫Emerald,既然要組隊參賽了,我想知道名字是必須的。」Emerald說,「我覺得你的服裝棒極了。」
假裝友善的態度,無趣的阿諛奉承,一覽無遺。
Rhoeas的血紅色雙瞳對上同樣的血紅,「我對你毫無興趣。」兩邊的眼神互相表明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某方面自己和Emerald是同類型的人。Rhoeas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寒暄剛結束,錦標賽的廣播隨即公告Cinder的隊伍和另一個隊伍入場。
一入場,震耳欲聾的歡呼聲讓Rhoeas感到頭痛,他看了眼對手的服裝,再看了眼Cinder一行人低調的服裝,Rhoeas才發現:自己的裝扮與「隊員」太格格不入了!
但現在後悔已經太遲了,他只好硬著頭皮站在其他三人旁邊,祈禱這場戰鬥能不引人注目且盡快結束。
「五分鐘內解決他們,別弄髒手。」Cinder朝Mercury和Emerald發號施令,同時也是向Rhoeas發話。
「兩分鐘就夠了。」「我賭一分鐘。」 Mercury和Emerald互相調侃著。
或許是因為久違的戰鬥,Rhoeas的勝負欲也莫名的被激起,他迅速掃視一圈對面的四位對手,不成熟和對戰鬥的緊張感完全寫在臉上。論經驗Rhoeas肯定是比他們多更多,當然,面對只是學生的青少年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只要一分鐘就夠了。
『3、2、1——比賽開始!』
比賽一開始,對手不約而同地率先出擊。
真是魯莽。Rhoeas覺得有些好笑。
作為前鋒的Mercury輕鬆擋住了其中一位對手的攻擊,並以踢擊反制對手,而Emerald則是拿出武器在後頭隨著Mercury的攻擊做支援,一轉眼兩個對手被合作無間的兩人壓制。
一旁的Cinder泰然自若般地閃過了朝她揮舞武器的對手,卻遲遲沒有出手,她在等待一舉拿下對方的機會。
最後一位對手理所當然鎖定了Rhoeas,徑直向他揮拳。
對手的動作慢到Rhoeas想打呵欠,他側身輕鬆閃過拳頭後,在其還未反應過來時,用對方配合出拳的膝蓋作為支點一躍而起,雙腳交叉扣住頸部,再次以對手為支點蹬了一下肩膀,腰部出力;旋轉身子。被扣住的對手就這樣被帶到空中旋鈕著好幾圈,最後重重的由頭部落地被摔在地上,Rhoeas還不忘在對手臉上給個肘擊。
被重摔時對手靈氣早已所剩無幾,最後一擊使其靈氣破碎,暫時倒地不起。
迅速、致命,這才是Rhoeas一直以來習慣的戰鬥技巧。
Cinder一行人,除了Mercury外都因為Rhoeas解決對手的方式感到驚詫。
連一分鐘就不到就解決了嗎?Cinder開始饒有興趣的看向Rhoeas,同時也擊倒了一人。後者直接無視對方的視線。
解決一個對手的Rhoeas看向Mercury和Emerald,兩人依然游刃有餘,且將獵物玩弄於手為樂。
已經無法再忍受人群嘈雜聲的Rhoeas沒有耐心等待遊戲結束,索性朝兩人的對手腳下扔出手臂上小包中的小型塵晶炸藥,「喂,遊戲時間結束,一分鐘早就過了。」
語畢,觸碰到地面的炸藥爆炸。剩下兩名選手也被宣布淘汰。當然,Mercury和Emerald閃過了爆炸,但Emerald很明顯因被打斷感到不滿。
Cinder小隊晉級雙人賽。
「嘿,你知道你剛才差點就炸到我們了嗎?」在休息室,Emerald退去了先前的友善,質問Rhoeas的行為。
Rhoeas同樣也不再假裝和藹可親,「但你們也閃開了不是嗎?」Rhoeas說,「聽著,別因為妳玩獵物的時間被打斷找我抱怨。被炸到也只代表你們不夠格參賽,甚至是所謂的“任務”。」
被懟的無話可說的Emerald徑直離開休息室。
「喂。」
「!?」Emetald的手臂被拉住,「手腳乾淨點。」Rhoeas說,這下她才拿出從Rhoeas身上扒來的假證件。
「妳偷東西技巧不錯,但有待加強。」Rhoeas將假證件收進背包。被偷東西還稱讚小偷的人Emerald第一次遇到,雖然她還是對Rhoeas有些不滿,「謝謝……?我想。」她有些遲疑的道謝後便離去。
「Ren!說不定他還在休息室!你們是失散的表兄弟!看看他的衣服就跟你一樣!」
「Nora,我想就算風格一樣,也不代表有血緣關係的……」
一聽就知道是大麻煩的Rhoeas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休息室。
果然穿上這套衣服是糟糕的選擇。
雖說比賽第一回合的團體賽已經結束,但是Rhoeas還是得待在信標學園,這可是私下調查Cinder Fall的大好機會。
現在他算是Cinder Fall隊伍的一員,照理來說每個獵人學園的學生都有一間專屬的宿舍房間,Cinder一行人一定也不例外。他或許可以在那待上幾天。
Rhoeas打開捲軸,撥通電話。
「喂?我有件事要問你……」
「那個中尉打給你做什麼?」Emerald問,「而且為什麼他會有你的號碼?」
「打過來問宿舍的事,他說自己需要留下來勘察學園的狀況。」Mercury收起捲軸,「看來我們有新室友了。」
正值黃昏,人群逐漸減少。躲了一整天人群以及Atlas士兵的Rhoeas才從朽無人煙的角落用無線電將蒐集到的情報匯報給Adam。
『情況如何?』
「目前學園有Atlas士兵駐守,推測跟上次火車事件有關。 除此之外,還有職業獵人,兩個,一個是Winter Schnee,另一個不清楚。」Rhoeas看著已經被某個學生發布在網路上的兩個獵人打鬥影片說道。
沒人不知道大名鼎鼎的Winter Schnee,是Schnee家的一員,同時也是Ironwood將軍的得力助手。
『我會多召集人手對付獵人。關於Cinder Fall呢?』
「算是成功接近她的其中一個手下,接下來就是她本人。你那邊呢?」
『Cinder Fall成功駭進信標的CCT,現在的系統基本上任由她掌控。』
「這樣她不就也能掌控連接系統的Atlas機器人士兵?對權力有夠癡迷的傢伙。」
『這樣攻陷信標學園也會輕鬆許多。』
「是是是,結果是關鍵。」Rhoeas故意學Adam的語氣調侃道,「目前就先這樣,完畢。」
『完畢。』
掛掉無線電後Rhoeas看向天空,一艘有著Schnee標誌的飛船駛離學園,看來Winter Schnee是離開了。
少了一個麻煩。
他一邊記錄著調查到的資訊,一邊往宿舍前進。沒注意到的路況的他撞上了一個身影,「嘿!」
「抱歉。」Rhoeas迅速收起筆記本道歉,抬頭一看,映入眼簾的卻是——Weiss Schnee。
Schnee家族——塵晶市場的龍頭。在光鮮亮麗的外表下,旗下的SDC事實上正奴役著弗納人替他們開採塵晶。一想到Adam臉上烙印就是出自這個噁心的家族,Rhoeas不禁怒火中燒。
雖然當場殺掉這個Schnee只需要一瞬間,可惜的是Rhoeas並不能這麼做。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
「哈囉?做為撞到人的人擺出那種表情真是沒禮貌。」Weiss叉腰指責道。
我又皺起眉頭了嗎?
把耳朵藏起來的Rhoeas似乎喪失了表情管理的能力。
「……你真該替自己的運氣感到慶幸。」
「什麼?」
說完,Rhoeas無視掉身後女孩的抱怨,頭也不回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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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習慣太過於舒適的床墊,Rhoeas早早就離開床鋪,洗漱完畢,確認Emerald和Mercury沒有醒來後他悄悄關上宿舍房門。撇除掉自己現在處在一堆青少年的學校,清晨溪谷的空氣總是格外清爽。
接下來是雙人二強賽,Cinder理所當然的選了她的手下出場,雖說是隨機匹配對手,得知對方在CCT動了手腳的Rhoeas十分明瞭,這場配對完全照著Cinder的意。
很快的,Mercury和Emerald順利晉級。Rhoeas選擇待在學園角落看現場轉播,兩人完全是壓倒性的勝利。
這兩個小鬼真不走運。Rhoeas內心感慨。
他邊吃著從攤販買了的小吃邊思索著該如何接近Cinder且不被起疑,或許可以利用Mercury套他話,不過那小子觀察力不是蓋的,過於親近他肯定會穿幫。至於Emerald……她對Cinder忠心耿耿,絕對不會透露任何情報的。
或許從學校入手呢?這學校肯定有著什麼Cinder Fall不惜代價也要得到的東西。但現在CCT被掌控著,從那裡下手肯定也會被發現。
Rhoeas仰頭長嘆一口氣。
「你還好嗎?」一道女孩子的聲音從Rhoeas身旁傳來,及腰的紅色長髮綁成馬尾、穿著盔甲卻不失優雅,綠色的雙瞳和紅髮形成反差但不突兀。
目前對方看似沒有敵意,想到自己還偽裝成學生的Rhoeas反問回去,「請問妳是……?」「抱歉,我居然忘記自我介紹。我叫Phyrra,Phyrra Nikos。是信標學園的學生。」
Phyrra Nikos……好像在哪聽過。
「我是來自庇……避風港學園的Crimson Braunrot,直接叫我Crimson就好。」Rhoeas回應道。
身旁的女孩突然顯得有些猶豫,直到Rhoeas盯著她看才開口,「我們隊伍的其中一個隊友……Nora,她非常在意你的服裝風格,因為與我的另一個隊友相似。我們小隊找了一整天。」Phyrra說,「所以我想能不能讓他們見你一面。」
原本Rhoeas是打算回絕的,跟人類青少年混在一起肯定沒好下場。很快的他認出了和他說話女孩的身份
——Phyrra Nikos——聖域學園的畢業生,因為戰鬥成績十分優異,甚至上了新聞和玉米片盒廣告。
如此成績優異的學生,不外乎會是老師的寵兒。
或許從她身上可以打聽到這間學校的事。
Rhoeas笑了下,並回應Phyrra,「當然可以,帶路吧。」
Phyrra帶著Rhoeas到了其小隊的所在地,其中一個橘色頭髮的女孩對著Phyrra揮手,「Phyrrraaaa!妳找到他了!我就知道妳是JNPR的希望!」
女孩震耳欲聾的嗓門讓聽覺敏銳的Rhoeas皺眉,發現自己又在皺眉的Rhoeas很快調整好表情——起碼看起來是和善的,朝JNPR小隊的其餘三人揮揮手。
「這是隊長Jaune,這位是Nora,這位則是Ren。」Phyrra跟Rhoeas一一介紹隊員,出於禮貌Rhoeas也簡短的自我介紹。
「所以……你也是出身於密斯特拉(Mistral)嗎?」Nora問,「我和Ren也是!不過我們是孤兒無依無靠但看到你在時你們衣服風格這麼像說不定你們會是失散已久的兄弟!」聽到一半Rhoeas已經不想聽了,他最不擅長應付這類型的人,總是喋喋不休。
他依舊保持友善的樣子回答Nora的問題,「我出身的確在密斯特拉。」
其實比較接近瓦奇歐(Vacuo)。
「但很可惜,我是獨生子,也沒有親戚。」
「我就說服裝的風格不代表血緣吧。」Ren拍了拍有點失望的Nora。
在一旁的Jaune開口,「我們都看到你和你的隊友在團體賽的戰鬥了!在沒有任何發號施令的狀況下迅速解決對手,真是太精彩了!」眼睛閃閃發亮的樣子讓Rhoeas感到不舒服,對方似乎誤認為Rhoeas是隊長。Phyrra也跟著附和,「的確是我沒看過的戰鬥風格呢,一瞬間就讓對手靈氣破碎了。」
「的確是很特殊。」Ren也開口。
「把人就這樣咻——然後碰一下的摔在地上實在太酷了!」Nora說完還不忘學了一下Rhoeas的肘擊。
完了。
面對一連串的詢問,Rhoeas開始後悔自己答應Phyrra的請求。
「哈哈……你們太過獎了。」他假裝有些靦腆的樣子。這些招式的確是Rhoeas自己研究出來的,但用處只有一個——已最快的速度置人於死地。當然也不局限於有靈氣和沒有靈氣的人。
行走在黑暗的他不習慣被這樣稱讚,甚至連光芒都無法適應。
「不過Crimson卻沒有參加雙人賽呢,你的隊友順利晉級了吧?」
「因為Mercury和Emerald互相配合的比較好嘛。」
啊啊,真想離開。
正當Rhoeas這樣想時,Phyrra的捲軸通知聲響起,其主人看了一下通知,她先是有些疑惑,很快的又恢復正常,「Ozpin教授看起來有事找我,等會兒再聊吧?」
聽到Phyrra這麼說,Rhoeas這下才警覺起來。在大型活動中不用廣播找學生,而是私下聯絡怎麼想都非常可疑。不論是任何方面。
沒魚蝦也好。
在Phyrra收起捲軸準備離開時,Rhoeas叫住對方,「嘿、能讓我耽誤幾秒嗎?難得來參加維特節還遇到你們,甚至是知名的戰士讓我感到非常幸運。」Rhoeas拿出自己的捲軸,「是否能和你們合照留念呢?」
「當然可以!」「我要站在最前面!」「沒問題。」「請。」JNPR小隊異口同聲地同意。
喀嚓一聲,五人的合照立即出現在Rhoeas捲軸裡。寒暄幾句後,Rhoeas和JNPR小隊道別,Phyrra也跟著離開前往教授所在的教學大樓。
等到再也聽不到Nora的道別後,Rhoeas終於收起笑容,他找了一個靠近教學樓且人煙稀少的角落,熟練地跳上樹枝,茂密的樹葉完美遮蔽住他的身影。
Rhoeas取下頭帶,戴上耳機,拿出無線電接收器,看了眼與JNPR小隊的合照,按下刪除。
「果然青少年就是單純。」
Notes:
Ren原型是花木蘭,Rhoeas原型是虞姬,算是遠親吧(笑)
Chapter Text
『我一點也不意外他們會選妳參加錦標賽的最終決賽,你的表現可作為榜樣。』
『謝謝,Ozpin教授。但若沒有我的隊友我也走不了這麼遠。』
『我個人覺得正好相反。』
這聲音……是跟Schnee鬧事的那個職業獵人吧。
『……不好意思,但我想我們並不認識。』
『我叫Qrow。』
『Qrow是我值得信賴的同事。』
『教授,如果您不介意我問一句……您找我來有什麼事?』
『來嘛,先坐下。』
高跟鞋聲停下,看來Phyrra是坐在位子上了。
『妳最喜歡的童話是什麼?』
『您說……什麼?』
『童話嘛,小時候聽過的故事,你肯定記得幾個吧?』
『這個嘛……有《兩兄弟的故事》、《淺海》、《塔中的女孩》……』
『那麼四季的故事呢?』
『噢,當然!四個旅行中的姊妹探望了一個堅持待在家裡的冷漠老人。』
『第一位了解他個性孤僻,勸他在自己獨處的時間裡冥想;第二位給他帶來水果和鮮花,照料他的田園,讓他的花園恢復生機;第三位溫暖了他的心靈,說服他走出家門看看周圍的世界;最後的第四位姊妹,希望他珍惜並感激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為了回報她們的善良,老人賜予了少女們不可思議的力量,使她們能繼續幫助世人,她們慷慨的接受了,並保證會將這份力量分享給遺風世界的人民,直到永遠。』
『冬、春、夏、秋,四位少女。』
『我母親很喜歡那個故事。』
無聊透頂的故事。Rhoeas聽過,但他並不喜歡。
『妳相不相信那個故事在我小時候就有了?』
『您才沒有故事這麼老,教授。』
『那麼,如果我告訴妳那故事是真的,妳會相信嗎?』
『您……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我告訴妳這世上確實存在著四位少女,她們不需要塵晶就能運用強大的力量呢?』
……Cinder Fall!難道她是其中之一嗎?
『您是說像外向力?』
『像魔法。』
!?
『我……』
『是啊,第一次聽的人都會吃驚。』
『您是認真的?』
『我看起來像在說笑嗎?』
『不像。……為什麼…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事?』
『…………之所以告訴妳,Phyrra Nikos。是因為我們相信妳是下一個繼承秋之少女力量的人。』
『……我們?』
「叮」一聲已經機械門開啟的聲響,聽起來似乎是有人搭乘電梯抵達的聲音。
『抱歉來晚了。』
這聲音——是阿特拉斯的Ironwood將軍。
這傢伙跟Opzin原來是一夥的。
『等等,這是什麼狀況?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妳知道我們的身份的,我們依然是妳當初到信標時認識的老師和校長。』
『只是我們還有個兼職。』
『我們是這個世界的守護者。』
蛤?
『而我們需要妳的幫忙。』
空氣陷入一陣沉默,電梯的聲音響起後,接下來無線電只傳出沙沙的聲響,看來他們是前往離這裡有些距離的地方了。
「真是……驚人的大爆料啊……」Rhoeas完全沒想到會得到這麼多資訊,這下他的推理也被證實——魔法確實存在。
Rhoeas將錄音檔備份後,重新戴回頭帶,並迅速離開了竊聽現場。就算竊聽器被發現也無所謂了,指紋早就被消除。再說了,他已經得到所需要的東西,接下來就是告訴Adam。
離開竊聽現場的Rhoeas回到宿舍,空無一人的房間正好讓他整理情報。在確認沒有針孔攝影機和竊聽器後,Rhoeas才坐上床,拿出筆記本振筆疾書。
——Cinder Fall的確擁有著魔法的力量,四季少女力量的其中之一。
既然要Phyrra繼承秋之少女的力量,那代表學校裡藏著秋之少女。
奇怪的是,Cider她同時也擁有四季少女的力量,為何還想要獲得秋之少女的力量呢?那女巫肯定是為了秋之少女的力量而來的。一次想要兩份魔法未免也太貪心了。
……要是其實Cinder Fall的力量不完整呢?
Rhoeas靈光一閃。人往往會追隨著自己缺少的事物不放,八九不離十,Cinder她缺少部分的力量,其實真正的目的是——要獲得完整的秋之少女力量。
讓白牙攻陷學園只是順便,果然從頭到尾Adam依然還是跟棋子罷了。
一想到這裡,Rhoeas就感到不滿。
「嘖,去你的女巫。」Rhoeas小聲地咒罵。
——Cinder Fall最真實的目的:獲得完整的秋之少女力量。
Rhoeas將寫下來的句子圈起,突然他停下筆。
……既然已經知道這些事了,不如乾脆去找Cinder Fall攤牌,說不定可以跟她交換條件來保障Adam的安全。他自己肯定是無法全身而退,不過要是能讓Adam脫離控制,就算死無全屍也在所不惜。
但他需要這個人來試水溫,Rhoeas撥通了電話,「喂?Mercury,你現在有沒有空?」
「所以……你找我有什麼事?在錦標賽的決賽前一對一練習?」被叫來宿舍的Mercury隨意的用腳關上房門說著,「……但我看你的表情應該不是。」
Rhoeas面對對方不但沒有愁眉苦臉,也沒有怒意,只是泰然自若的樣子。而被發現意圖後,Rhoeas走到Mercury面前,扯起嘴角,「你們的目的不只是讓信標學園被攻陷吧?」
聞後,Mercury表情瞬間從嬉鬧轉為嚴肅,他壓低聲音反問回去,「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自有方法。」Rhoeas晃了晃無線電接收器,「這所學校的安全意識太薄弱了。」
「啊,這我倒是同意。」
接著Rhoeas繼續說下去,「四季少女其中的秋之少女的力量……我沒說錯吧?」這時Mercury已經擺出戰鬥的預備姿勢,Rhoeas笑著在自己唇前比了「噓」的手勢,「放心,我不會說出去。你大可把武器收起來。」
「但是,有個條件。」Rhoeas說,「而且必須當著你的老大前面說。」
「什麼風把你吹來了?白牙的中尉。」Cinder倚靠著書桌前面,將手中捲軸的資料收起,「我以為你已經回去準備攻陷學園的工作了呢。」抬頭看向被Mercury帶來的Rhoeas,一旁的Emerald則是有些警戒地盯著Rhoeas。
這女巫怎麼還穿著這套衣服。
雖然被稱為中尉讓Rhoeas很不爽,但他卻再次因為Cinder的服裝差點笑了出來。
「他全都知道了。」Mercury率先開口,「關於秋之少女的事。」
「那我想就不能留他活口了吧?Cinder?」Emerald拿槍指向Rhoeas,後者看了一眼對方,這種威脅對他來說根本不痛不癢,他接著Mercury的話。
「只能說,這間學校毫無安全意識,連學生身上被裝了竊聽器都不知道。」Rhoeas笑了下。
這時Cinder拍了拍手,沒有秘密被發現的恐慌,依然保持著原本自鳴得意的表情,「看來是我小看你了。」Cinder走向Rhoeas,「要不要乾脆加入我們,我會重用你的。」
這一番話使Emerald和Mercury感到詫異,兩人互看彼此。
而Rhoeas盯著Cinder,完全沒有一絲猶豫地回答,「我才不要。」
「什麼!?」Mercury和Emerald異口同聲地發出質疑的聲音。
「你這傢伙不要太自以為是了!」被拒絕後,生氣的反而是Emerald,她直接拿槍抵住了Rhoeas的頭。
「Emerald,退下。」Cinder命令道,被命令的Emerald顯得有些猶豫,但一對上Cinder的眼神後,便將槍枝收到背後,「……是的,女士。」收起武器的她惡狠狠地瞪著Rhoeas。
「真可惜。」Cinder因為Rhoeas的回絕感嘆道。「不過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我只是來跟妳交換條件的。只要妳答應,我就不告訴Opzin一行人妳的行蹤。」Rhoeas直直盯著對方的眼睛。
「難道你不怕我現在就直接用這力量殺了你滅口嗎?」Cinder抬起手,火焰像毒蛇但在她手中燃燒著。
「只要我死了,在我放竊聽器對象身上的竊聽器就會變成小型炸藥爆炸。她可是被指定的下一任秋之少女呢。」Rhoeas笑了,「這下學校肯定會立即警戒,妳想逃也逃不了,更別說接近擁有妳另一半力量的秋之少女。」
Rhoeas拿出手中的無線電接收器,「也別想把我關起來,這傢伙只要30秒沒有收到我傳送的隨機電波,妳下場也是一樣。」
語畢,空氣瞬間凝結。除了Cinder,沒人不用一臉緊張的表情看向Rhoeas。
「看。」Rhoeas按了一下接收器的按鈕,「我剛就幫了你們一個大忙。」
其實Rhoeas說了一半實話,一半謊話。他的確在Phyrra身上放了竊聽器,但他並沒有設置炸彈; 而要是他因為Cinder而死,設定的時間內沒有收到電波的接收器則是會將Rhoeas錄音的內容直接傳送給Adam,還有信標學園的廣播。
不論是參加維特節的人們,還是白牙,都會知道這所學校藏著什麼。當然Cinder的計劃肯定泡湯、白牙攻陷學園亦然,更甚至是學園的名聲。
要死一起死。
片刻,Cinder開口,「說吧,你有什麼條件?」她收起手上的火焰。
「我要妳離Adam和白牙遠一點。」
聽到Rhoeas的條件後,Cinder有些訝異,很快的她又恢復原本的笑容。「就這樣而已?」
「沒錯,我不想再看到同胞因為妳的無聊計畫犧牲。Rhoeas說,「而Adam也有更重要的使命。」
「你這麼大費周章,到底是為了什麼?」Cinder道出她的疑惑。
「為了Adam。」Rhoeas不假思索回應。
沒錯,這一切都是為了Adam。
Cinder似乎看到了十分有趣的事物般,她掩嘴笑了幾聲,「呵呵……你是為了Adam Taurus,還是為了你自己?」
面對質疑,Rhoeas仍然堅定的回答,「當然是為了Adam。」
雖然Rhoeas無法理解為何Cinder會這樣問自己,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Adam,為了能讓他當上弗納人的救世主,怎麼可能是為了他自己?
「成交。」Cinder伸出手,Rhoeas看了一眼,沒有伸出手。前者發現對方沒有這意思後也只是收回了手。
在Rhoeas準備離開時,Cinder叫住了他,「你想知道接下來我們的計畫嗎?」
Rhoeas回頭看了一眼發話的人,回應道,「我對你們的計劃沒興趣。」說完便徑直離開。
離開沒幾步,Rhoeas聽到了逐漸靠近的機械聲,他放慢腳步讓對方跟上。
「你的頭頭叫你來跟我說你們的計劃?」
Mercury猶豫了一下,「呃,算是?」
「……Fine,說吧。」說不定聽完就不會再來煩我了。Rhoeas是這麼想的。
「不過我得說,放炸彈什麼的有夠狠的。毫不猶豫傷害無辜的人,甚至殺人什麼的。」Mercury笑著說,「這讓我想到一個人。」
有點聽不下去對方廢話的Rhoeas打斷了沉浸在回憶的Mercury,「不論你想到誰,別把他跟我做連結,很噁。」Rhoeas皺眉,「二來,我是要聽的是你們的計劃。」
「嘛,也是。」
兩人找了一個無人的角落,Mercury開始說起他們的計劃,「明天的一對一的配對Cinder已經處理好了,我會對上Yang Xiao Long。然後Emerald會用她的幻覺讓對手打斷我的腿。」
原來Emerald的外向力是製造幻覺。
「從這邊開始製造恐慌吸引戮獸嗎?」Rhoeas問。
「沒錯,你反應真快。」Mercury繼續說下去,「只要最後能讓阿特拉斯的機器人女孩被分解,人們完全陷入恐慌,你們白牙就可以放心的攻陷信標了。」
機器人女孩?
Rhoeas腦中快速運轉,思索著在比賽中看到有異樣的選手。這下他才想起,在碼頭搞破壞的橘色頭髮女孩子似乎也有出場維特節錦標賽。
不尋常的力氣;酷似阿特拉斯技術的武器。
原來她是個機器人,並有著靈氣。
這下又省下他調查的時間了。
「……老實說,這些情報是我自願告訴你的。反正Cinder也認為讓你知道沒差。」在Rhoeas思考的時候Mercury說出了實話,「原本我以為你會一口回絕。」
對方的行為讓Rhoeas不解,但天底下不可能有白白獲得的情報,Mercury肯定別有所求。
Rhoeas雙手抱胸看著對方,「好吧,你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我想要你在現場看我的比賽。」
「……然後看你演被打斷腿的戲嗎?」Rhoeas覺得有些好笑。
「嘛,你要看這個即興演出也可以。」
既然對方都已經自願提供情報,Rhoeas也不好拒絕,即使他對人群過敏。
果然不該隨便答應這傢伙的。
他有點無奈地嘆了口氣,「知道了,我會去看。」
「你要坐在第一排好好欣賞啊。」得到回覆的Mercruy看起來有幾分雀躍。
「別得寸進尺了。」Rhoeas對著Mercury翻了個白眼就。
待入夜時分,Rhoeas再次與Adam匯報情況。
等了一陣子無線電才接通,不外乎Adam正在忙著在做攻陷信標的準備。
『……Roie,有什麼新情報?』對面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疲憊,這讓Rhoeas有些擔心。
「我查到Cinder Fall的力量來源了。用說的太花時間,傳錄音檔給你。」
『………………』對面陷入一陣寂靜,Adam正在聽著錄音。『……看來你的推論是正確的。』良久,Adam開口。
「很意外吧?魔法真實存在。」Rhoeas感嘆道,「那你知道接下來那女巫的行動嗎?」
『她只說要製造恐慌,接下來白牙再趁機行動。』
那就是只知道大略的計劃了。
白牙和Adam果然只是棋子,還是可拋棄式的那種。
「……知道了,還有關於阿特拉斯那邊,他們似乎是做出了一個機器人女孩。雖然是機器人,但她擁有靈氣。在攻陷信標學園時她可能會是戰力之一。」
『是嗎?我會告訴其他人多注意的。』
「那麼攻陷信標時再跟你匯合,完畢。」
『收到了。完畢。』
對於攻陷信標學園這件事,Rhoeas仍感到有些不安。他擔心的不是學生,也不是Cinder想要得到的魔法力量,他擔心的只是Adam。
要是Adam因為這行動受傷怎麼辦?
要是Adam因為這行動走火入魔怎麼辦?
要是Adam在這偶遇了Belladonna怎麼辦?
這些擔憂充斥Rhoeas腦中,使他心煩意亂。
————————————————————————
『終於到了大家期待已久的……一對一決賽!』
「呃……」高分貝的廣播聲和人群的歡呼聲讓對於聲音敏感的Rhoeas頭疼不已。
前一晚輾轉難眠的他不小心錯過了設定的鬧鐘,想當然跟他同寢的兩個小鬼也不可能叫醒他,幸好他趕上開場前的運輸機。差點就食言的Rhoeas找了個前排的不起眼角落坐下。
看向比賽的擂台,進入決賽的一共有8位選手,他認出了有裡頭有Mercury、Phyrra、跟Belladonna混在一起的弗納人男子以及阿特拉斯的機器人女孩。
『Barty!解釋一下規則吧?』
『啊,規則很簡單,Peter。決賽選手的配對不是並用樹狀圖,而是賽前隨機決定。』
『就像好的狩獵,毫無準備的時間!』
『是的沒錯!來看看第一場是哪兩位吧?』
看來這些人完全不知道那女巫在後台動了手腳。
很快的,配對系統開始運作,匹配結果不出所料的是Cinder所選的兩人。
『Yang Xiao Long和Mercury Black!』
觀眾開始放聲歡呼,Rhoeas頭又痛了起來。
『請其他選手離開比賽擂台。』
其他選手紛紛離開,只剩Yang和Mercury。接著擂台漸漸升起,聚光燈和攝影機紛紛投射在擂台上。
「你最好別放水。」「哼,想得美。」
兩人同時看向觀眾席,接下來互視對方並擺出戰鬥的預備姿勢。
『三、二、一……開始!』
兩人同時出擊,Yang的拳頭擋下來Mercury的踢擊,Mercury亦然。兩人隨即因作用力彈開,拉遠距離。
Mercury率先衝向Yang,展開攻擊。
Yang迅速閃開反擊,雙方僵持了一下,Yang趁機朝Mercury開槍——她的拳套同時也是霰彈槍。Mercury中彈後被打出了一段距離,還沒等他站穩,Yang一邊出拳同時也是向對上射出子彈,但一一被Mercury閃過。
那女孩的準心還真差。Rhoeas內心吐嘈著。
閃過子彈的Mercury徑直朝Yang的上方往下踢,後者順勢擋住並彈開。接下來她再次出拳射擊,也被Mercury成功躲開且被踢了一腳。被踢了一腳的Yang很快的反應過來,翻過身子,以子彈為後座力拉近與對手的距離,她朝對手使出一連串的直拳,Mercury很靈巧的閃過了。
趁著對手出拳的破綻,Mercury踢向對手膝蓋,使其失去平衡。當Mercury往下重踢時,Yang僥倖躲過。
Yang出擊仍被Mercury閃過,後者趁機踢了對手兩腳,力道不重,但一樣造成靈氣損失。
最後Mercury佯攻,在Yang閃過的位置重重踢了下去,地板碎成好幾塊碎片,灰塵與石塊隨之揚起。
這小子也會佯攻這招啊。Rhoeas默默將這點記在腦中。
讓他意外的是,兩人居然都沒有利用灰塵和地板的碎片讓對手受創,而是繼續互相纏鬥。
「用飛起來的石塊攻擊啊!笨蛋!」Rhoeas小聲的碎念,或許他或多或少有些投入這場決鬥。
纏鬥中,Mercury選擇拉開距離,但衝向Yang時卻被反擊。被擊中數拳和幾發霰彈的Mercury倒地,正當他要爬起時,Yang趁機出擊,幸好Mercury反應夠快,他一邊向後翻滾躲過,最後仍被擊中一發子彈,並摔下擂台。
搞什麼。
看到Mercury這付樣子使Rhoeas惱火。
居然犯下這種低級錯誤!
正當他打算開口大罵時,Mercury用靴子開槍,利用後座力重新回到擂台,這下Rhoeas才發現:自己的情緒正在被這場已經知道結果的比賽渲染著。他頓時感到心情複雜。
回到擂台的Mercury迅速展開反擊,這下他終於壓制住了對手,被重重踢了一記的Yang退了好幾步,但她很快的站穩,並且閃過了Mercury踢向她的子彈。
看著展開對自己有利的Mercury朝上空環繞著擂台踢了數發子彈,Yang一邊閃過一邊接近Mercury。
很不巧的,她被Mercury擊倒在地,在上空的子彈隨即全落在其位置。
就算是蒸氣粉塵子彈,這樣的數量已經能讓人再起不能。Mercury也是這樣想的,他輕鬆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並轉身離開。
Rhoeas看了一眼顯示靈氣多寡的積分表,Yang仍剩下少量的靈氣。
笨蛋。
就算對手被擊倒,沒有親眼確認其是否真的已經倒地不起,對Rhoeas來說同樣也是個低級的致命失誤。
“只要靈氣沒有完全破碎的對手仍然有機會起身反擊”,他是從Adam的外向力上學到了這點。
也正如Rhoeas所料,Yang並沒有被擊倒。
再次站起來的她及腰金髮彷彿在燃燒著,紅色的雙眼清晰可見。Yang直直奔向Mercury,不知後者是真的反應不及,還是故意不閃過,硬是吃下了一發直拳子彈。
Mercury完全敵不住Yang的反擊,被擊中好幾拳後,最後一擊,Mercury的靈氣完全破碎,無法再起。
出局的嗶嗶聲響起,看來勝者已經很明顯了。
『真是一場了不起的第一場決賽!』
『Yang Xiao Long獲勝!』
比開場更加震耳欲聾的歡呼幾乎衝破Rhoeas耳膜,他忍不住摀住被藏起來的耳朵。
接下來場上響起槍聲,隨之而來的是驚恐的尖叫聲以及噓聲。
發生了什麼事Rhoeas心知肚明。
『我的天 !』『切攝影機。』
Yang迅速被阿特拉斯警衛包圍,被真槍實彈指著的女孩很明顯不知所措。在地上打滾的Mercury抱著自己的腿,Emerald跑上擂台安撫Mercury。
重播畫面顯示著Yang朝向Mercury的腿開槍,看到畫面的當事人幾乎快哭了出來。
被全世界的看到自己這般行徑,這女孩八成整個獵人生涯幾乎全毀了吧。Rhoeas心想。
Rhoeas看了一眼正在演戲的Mercury,好死不死對上了視線。
演的真爛。他用口型告訴正偷笑的對方。
還沒等醫護人員入場,Rhoeas就離開了觀眾席,不用想也知道Cinder早就做好掉包的準備。
「真是無聊透頂。」接下來的受害者則是阿特拉斯的機器女孩,派機器人來比賽讓Rhoeas覺得有些好笑。
這根本是犯規吧。
對以歧視弗納人聞名的阿特拉斯,Rhoeas仍然對其抱著不滿,甚至早已是白牙的眼中釘。
但是現在讓Rhoeas滿腔怒火的不是阿特拉斯,也不是Belladonna,而是Cinder Fall。
既然無法殺了她,但至少Rhoeas想看到她那個自鳴得意的笑容被抹除。
Rhoeas想要打亂Cinder的計劃。
「這是為了白牙,也是為了Adam。」他小聲的說著,好讓自己能夠平心靜氣地行動。
他現在得要找出阿特拉斯的機器人女孩。
Notes:
重申一次:Rhoeas不是好人。
Chapter Text
一般來說,要在茫茫人海中要找出機器人需要的只有金屬探測器。但現在的Rhoeas沒有那時間去一一核對,也沒辦法明目張膽的去確認。
只要是機器人,就算她擁有靈氣,她的身體依舊還是需要馬達驅動,而馬達運動時產生的獨特電流,便可讓Rhoeas確認其身份。
Rhoeas迅速拿出備用的捲軸,拆解開來取出晶片和內部的鐵線,將連接晶片的鐵線繞出線圈,改造完畢後再將捲軸組裝回去,簡易的電磁感應器就完成了。
雖然簡易,但只要接觸到電流,改造後的捲軸就會因此震動。
他迅速回到賽場,繞過觀眾席,捲軸毫無反應。
「妳到底在哪呢……」Rhoeas嘀咕著。
接著他潛入賽場內部,刻意繞過了會受到干擾的機房。到了選手休息室,對方也毫無蹤影。
最後Rhoeas經過天台時,捲軸震動了!當他越往頂樓走去震動頻率越高。
看來就是這裡了。
抵達頂樓時,果然站著一個橘色頭髮的女孩子。外表看起來與一般人無異,髮後頭綁著粉紅色的蝴蝶結,彷彿是正值花樣年華的青少女。
女孩似乎也感應到了從Rhoeas捲軸傳來的電流,她轉身看向Rhoeas。「你的捲軸有些與眾不同呢?」
既然找到了機器人女孩,Rhoeas索性將捲軸扔在地上踩碎,好讓惱人的震動停下。
而女孩似乎被Rhoeas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她不解地歪頭,「這樣似乎有點浪費?」
距離下一場比賽已經沒有沒有多少時間,因為「意外」發生頂多延後一兩個小時,Rhoeas必須速戰速決。
「妳是一對一的參賽者吧?在這裡做什麼呢?」他試著先釋出善意。
「俯瞰整個信標學園,這是我將來要待上的地方。」女孩笑著俯瞰一眼腳下的場景,接著她轉頭看向Rhoeas,「你在團隊賽的表現十分精彩。Salutations!Crimson Braunrot。」說完,女孩朝Rhoeas敬了禮。
「妳在雙人賽的表現也非常厲害。」Rhoeas笑著說道,「不過沒能記下妳的名字實在太可惜了。」
「噢!我叫Penny!Penny Polendina。」Penny露出燦爛的笑容。如同這世界的黑暗面一點都沒有接觸過、被過度保護的小孩子般。
「你是我第二個遇到把弗納人特徵藏起來的人呢。」
她果然已經接觸過Belladonna了啊。
面對被拆穿,Rhoeas也只是笑笑回應,「妳知道的,弗納人在這世道不得不藏起自己身份。」
女孩露出有些煩惱的樣子,「唔……是因為白牙嗎?」
是因為人類。
聽到關鍵字,Rhoeas依舊保持笑容,「當然。」
Penny靠著圍欄坐了下來,拍拍旁邊示意Rhoeas跟著坐下。他雖然內心百般不願意,但還是照做了。
「我啊,將來的使命是守護世界。當然現在的我還有很多事物要學。」
先從不要輕易相信陌生人開始吧。Rhoeas心想。
「不管是讓世界不安的戮獸,或是付諸暴力擾亂和平的白牙,我都會試著解決。……當然,白牙的話我會嘗試從溝通開始的,我相信世界上沒有純粹的壞人。」
Penny繼續說下去,「所以我要先從錦標賽優勝證明自己!並告訴所有人……這個嘛,我現在還不能說,嗝!」
她說完打了一個嗝,並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不好意思,我偶爾會這樣……」
對於未來的理想;對於人性的信任,擁有這一切的Penny對Rhoeas來說實在太耀眼了,甚至到了刺眼的地步。
天真至極。這是Rhoeas所下的結論。
Rhoeas收起笑容,對Penny說,「妳沒辦法撐過這場比賽。」
「?我對戰鬥挺有自信的喔。」Penny起身,打算展示自己的武器。
「不,我的意思是有人想要加害於妳,甚至丟掉小命都有可能。」受夠了的Rhoeas終於說出了打算說的話,儘管這些所作所為只是為了擾亂Cinder的計劃,並沒有憐惜Penny的意思。
Penny聞後,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你說的是否屬實?」
「千真萬確。」Rhoeas面無表情的看向Penny,斬釘截鐵地回應,「等下的對決妳最好別出賽。」
「Crimson......你是怎麼知道有人想要加害於我?又為什麼要告訴我?」Penny終於開始有些警戒,Rhoeas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
「妳不是要拯救世界嗎?在這裡被某個陰險的混蛋害死豈不是太不公平了。」說出這種話讓Rhoeas有點反胃。
他走向頂樓出口,「不過我希望妳別說是我說的,不然妳會害我……這樣。」Rhoeas在脖子面前比了一個斬首的手勢。
「!!!我保證不會說出去的!」Penny握住Rhoeas的手,「謝謝你!救命恩人!」
離開頂樓後,Rhoeas才露出嫌棄的表情。揉了揉被握到發痛的手。
連一點防備心都沒有,阿特拉斯的人怎麼敢放任這種小孩出來比賽?
「果然小鬼什麼的,麻煩死了。」
沒有意外的,下一場對決Penny並沒有上場。果然是阿特拉斯的小寶貝。而阿特拉斯的士兵也增加一倍,一部分去抵擋因為斷腿事件的負面情緒而來的戮獸,更多的是守在學園和競技場。
被放鴿子的Phyrra因而不戰而勝。
現在的Rhoeas等不及要看Cinder因為計劃被打斷的反應,他在觀眾出入口等著Cinder一行人
Mercury應該被禁止行動,那就只剩Emerald了。
因為比賽迅速結束的原因,觀眾開始散場。在人群中Rhoeas感到手臂被拉住,他往抓住他的人看去——是Emerald。
「跟我來。」Rhoeas幾乎可以感覺到她是咬牙在說這句話的,看來是被發現了。
不過出來的不是Cinder而是Emerald讓他覺得有些可惜,有種吊到小魚的感覺。但Rhoeas還是跟著對方走。
Emerald拉著Rhoeas到了早就空無一人走廊,她心中的怒意全寫在臉上。
「Penny Polendina沒有出場是你在搞鬼吧。」不出所料的Rhoeas被Emerald興師問罪,看對方這副模樣,覺得好笑的Rhoeas選擇裝傻。
「你憑什麼覺得是我呢?說不定是她怯場了也有可能啊?」Rhoeas笑著回應。
見Rhoeas這般態度對Emerald根本就是火上加油,她瞪著對方,「別裝傻!Mercury那笨蛋肯定把計劃全告訴你了。」
Emerald彷彿此時此刻就想掐死Rhoeas,「Cinder也覺得讓你知道無妨!他們這麼相信你,你卻反過來捅我們一刀?」
對方所說的話讓Rhoeas覺得可笑至極,他不禁發出嗤笑的聲音。
「是嗎?那我告訴妳,妳的媽咪和男朋友信錯人了。」
「什、我們才不是這種關係!」後者幾乎要氣的跳腳反駁著。
「妳真的以為我和妳們組隊就會是同伴?得到妳們的信任就會感激的報恩?我可是白牙的人,只會做對白牙有利的事。」Rhoeas雙手一擺,「這麼天真還想當壞人,別笑死人了!」
Emerald很明顯被Rhoeas再次懟到說不出話來。
她雖然一直跟隨著Cinder,遵從命令。她內心深處仍有著一絲不安,只是她麻痺了自己而已。
現在卻被Rhoeas一針見血地指出,她不甘心。
『Emerald,妳在哪裡?』Cinder的聲音響起,來源是Emerald的捲軸,其主人立刻接起。
「Cinder,我……」
另一頭的Cinder聽起來非常不滿,不知是因為計劃被打亂,還是因為Emerald擅自行動的原因,她指責道,『我說過多少次,妳只要遵從命令就好。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我很抱歉,女士。」
『要是妳真的抱歉,最好三分鐘內讓我看到妳出現在匯指定位置。』Cinder的聲音有些焦躁,看來Rhoeas算是成功了。『計劃有變。』
「知道了。」
通話掛斷,Emerald怒視了一眼一副得逞樣的Rhoeas後徑直離開了。
——————在阿特拉斯的飛艇——————
「Penny,妳放心,現在的妳很安全。」Ironwood站在Penny身後,安慰不放心的看著窗外的女孩。
「謝謝你願意相信我,將軍。」Penny笑了笑表達謝意,但很快的笑容消散。她望向一波一波朝信標學園而來的戮獸,玻璃反映出她不安的倒影。
「不,我依然質疑妳的消息來源。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對於Penny絕口不提怎麼知道有人要加害自己Ironwood有些無奈,他輕嘆一口氣。
「……不過連戮獸入侵我也不能去幫忙嗎?」Penny轉頭看向身後的人。
「…………不可以。」Ironwood似乎因為對方楚楚可憐的眼神有些動搖,不過他還是拒絕請求。
Penny有些不服氣,其他人都在戰鬥,自己卻躲在飛艇裡。Crimson只有說會在賽場上遇害,在地表對抗戮獸或許就不會了吧?
她再次向將軍提出請求,「Ciel陪著也不行嗎?」
良久,Ironwood選擇妥協。雖然仍不放心,但至少有信任的學生陪著對方,他也清楚自己學生的判斷能力以及實力,更不會一時衝動去硬碰硬。
「……好吧。一旦有什麼不對勁,立刻撤退。了解嗎?」
「了解!」
——————Cinder的藏身處——————
「Emerald,妳去哪了?」當Emerald一到約定地點,在門口迎接她的是Cinder——非常不高興的Cinder。
「都是因為那個中尉,阿特拉斯的機器女孩才沒有出場。我只是去警告他別壞事。」Emerald解釋道。
一道響亮地巴掌聲響起,「認清妳的地位。」
Emerald摸了一下被掌摑的地方,默默低下頭。
「現在去找他也無事於濟,事情已經發生了。」Cinder收回手,「等我的指令,再行動。聽清楚了嗎?」
「清楚了。」Emerald回應道。
「你們已經到了嗎?」Cinder朝著捲軸另一方問道。
「我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一道男子的聲音傳來,「但妳最好給出一個解釋,妳知道"她"沒辦法接受失敗。」
「我保證過這次行動會成功,就是會成功。」Cinder顯得有些焦躁。
「嘻嘻,那我們拭目以待。」另一端傳來了不同男子的聲音,接著便掛斷了。
「……那力量將會是我的,不論一切代價。」
——————抵擋戮獸第一前線——————
「Salutations!士兵們!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前線的阿特拉斯士兵對於Penny的抵達感到士氣高昂,這下他們終於可以稍微喘一口氣。
而Penny也熟練的將一個個戮獸回歸塵土,對於自己能幫上忙她非常高興。
一旁的Ciel則是一一確認周圍是否有可疑人士,接著她身後傳來了倒地的聲音,當她反應過來時,只感到自己倒地無法動彈。
——是神經毒……!雖然Ciel反應迅速躲開了致命傷,但她仍然不敵讓士兵瞬間倒地的對手。
「嘿嘿……這個還活著耶。反應真快,乾脆斷她手筋腳筋吧?」一個男子蹲在Ciel面前,這些她才看清楚——他有著蠍子的尾巴。
一瞬間讓自己以及士兵倒地不起的便是這個男人。
他們的實力相差太多了。
一陣電流通過導體的聲音響起,接著應聲倒地的則是Penny,她身上連接著電擊槍的針頭。
「我負責這個。」手持電擊槍的男子開口,「你負責士兵和戮獸,這很難理解嗎?」另一個男子用腳踢了一下倒地的Penny使其翻身,取下針頭並蹲下拿出一條傳輸線,很快的找到了Penny後頸隱藏的連接埠。
彷彿對機械熟悉無比。
絲毫沒有猶豫地將傳輸線與埠連接起來,拿出捲軸快速輸入資料,不到幾秒便收起了捲軸和傳輸線。
「搞定。雖然只是臨時的木馬程式,但足夠幫那沒用的女人爭取到時間吧。」
「唉~要不是女王親自下令,我才不想幫她呢——」
兩個男子一邊閒聊著,一邊離開了現場。
動彈不得的Ciel全看在眼裡。
沒多久,Penny醒了過來。她有些不自然地站起來,雙眼閃爍著令人不安的紅色。
「進入"戰鬥"模式。」
——————————————————
從競技場回到學園的Rhoeas打了一個哈欠,他百般無聊的看向宿舍窗外。夜晚的學園過於寧靜,對他來說——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還在市集閒逛的人們完全不知道接下來降臨在自己身上的災厄。
雖說因為一時興起胡搞了Cinder的計劃,接下來她會採取什麼行動Rhoeas完全不知情,Cinder肯定不是會輕言放棄的女人。
現在的他只是等著白牙攻進學園,並在在是先和Adam說好的座標匯合。
這是空中閃過一道螢光綠的殘影,Rhoeas注意到後拿出戰術望遠鏡,仔細一看才發現——是Penny。
她跑出來做什麼?
當他還在疑惑時,市集已經傳出來人們的尖叫聲。
只見Penny操縱著她的像劍一般武器,沒有一絲遲疑,便將劍刺進平民體內,抽出,平民因為致命傷血流不止而倒下。
接著,每碰到一個人Penny機械般的重複著方才的舉動。阿特拉斯士兵迅速圍住Penny,但是確被一一斬成兩半。
這場景讓Rhoeas瞠目結舌,正常的Penny肯定不會做這種事,絕對是那女巫對Penny做了什麼。
戮獸因負面情緒紛紛湧入學園。
「Penny!妳在做什麼!」一個女孩叫住了正在對人們幾乎是在進行屠殺的Penny,「快停下來!」女孩帶著哭腔喊道。
「Ru……by……?」聽到自己被呼喊的Penny轉過身來,似乎認出呼喊自己的人。
看似清醒過來的Penny看著手上的血跡,自己的武器還插在已經了無氣息的人身上。
「我……我……」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Penny幾乎快接近崩潰邊緣,她感到自己體內有著不尋常的東西——不該出現的數據——她被駭入了。
「……離我遠一點!」Penny全速衝出市集,不知去向。
名為Ruby的女孩無力地癱坐下來,豆大的淚珠從她臉上滑落,「Penny……」
『看啊,這就是獵人學園引以為傲的學生——不,應該說是冷血無比的殺人兇手。』
廣播傳來Cinder的聲音。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Rhoeas收起望遠鏡,迅速換上了事先準備的便服,好讓自己混入人群。
『這就是當你們將信任、安全交給了這些"守護者"會發生的事。』
『學園的校長擁有極大的權力,甚至超越了軍隊。』
拜託,直接切入重點好嗎?
『有一位甚至兩者都擁有。』
在說Ironwood吧?這倒是真的。
『他們自稱和平,卻造就出了這樣的怪物。先是蓄意傷人,接下來則是謀殺。獵人們必須守護人民才對,但我們看到了什麼?』
『我想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Cinder的演講結束後,警報聲隨之響起。
『警告,戮獸來襲,威脅等級:9。請冷靜有需的尋找避難所。』
看來那女巫終究還是成功造成恐慌了。
出了宿舍大樓的Rhoeas,用外套藏起了自衛用的武器。
往上一看,一艘艘的運輸機在學園上空盤旋,隨之而來的則是天降一隻一隻的戮獸。
空投戮獸也太亂來了吧!要是害自己受傷怎麼辦?!Rhoeas內心抱怨著。
現在的信標學園甚至是溪谷一片混亂,戮獸橫行、恐慌的人們四處逃竄,最重要的是——Penny不知去向。
隨著運輸機降落後,白牙武裝成員紛紛攻向學園。Adam則是一邊尋找Rhoeas,一邊隨手解決朝他攻擊的士兵。
現在捲軸的座標系統幾乎無法使用,Adam繞了一大圈,卻發現自己走到疑似學生餐廳的建築物內。
想必Roie不會在這裡吧。他心想。
角落突然傳出抽泣聲,Adam悄聲的靠近,仔細一看,是個蜷縮在角落的橘色頭髮小女孩。後者明顯被Adam的出現嚇到,但接著她身體極度不自然的站起身子,背後的武器全副武裝。
「發現目標。Adam Taurus,恐怖份子身份已確認。立即進行殲滅行動。」機械的聲音和不像人類的舉動,讓Adam想起——她就是Rhoeas提到的阿特拉斯機器人女孩。
對於阿特拉斯的恨意驅使他行動,女孩背後的劍直直砍向Adam,後者輕易地拿起凋零接住攻擊,同時轉換成能量。
機械的攻擊模式很快的被Adam看破,他接著數次攻擊後,不疑有他的朝女孩開槍,女孩因為後座力撞上了一堂的桌椅。
機器女孩摔得雜亂無章,儘管她的動作異常僵硬,背後武裝宛如冷血兵器,但Adam看得出她的體格和裝備過重,明顯不合比例。
他朝她走近,步步逼近。按理來說,他應該毫不猶豫地拔刀斬下,像解決其他阿特拉斯兵器那樣乾脆俐落。
但下一秒,女孩抬起了頭。
雙眼閃爍不定,一紅一綠,彷彿兩種意志在她體內相互爭奪。她微微顫抖,用近乎人類女孩的聲音道出一句話。
「拜託……幫幫我……」
那聲音沒有演算法的平穩,也沒有人工智慧的無機冷漠。那是一種痛苦——源自混亂、困惑、恐懼的呼救。
Adam愣住了。他不認識她,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對方是阿特拉斯的兵器。但在那一刻,他不是看見了一台武裝機械,而是看見了一個被束縛、即將溺斃的人。
「妳是……到底是什麼?」Adam低聲說著。
但話未出口完,女孩的瞳孔再度被紅光吞噬,機械語音再次響起。
「發現目標,進行殲滅行動。」
語調冷硬,像是將剛剛的一切都抹去了一樣。
「……夠了。」
那瞬間,Adam徑直將女孩身體斬成兩半,連同武器一起,斷成一半的身軀四散。而他只用了一半斬月的能量。
空氣瞬間死寂。
Adam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他的呼吸平穩,但胸口卻像被什麼壓住了般沉重。他望著那女孩的零件,視線卻定格在那雙早已暗淡的綠瞳上。
她……剛才是向我求救?......不,這不過是一台機器,是阿特拉斯的兵器,是壓迫者的工具。
可她不是說話了嗎?她懼怕、哀求……那聲音和一般人無異。
Adam猛地搖頭,試圖將腦海的雜音甩開,卻發現自己第一次無法給出明確的答案。
他只知道自己殺了一個女孩,但不知道那一刀是不是正義。
這時左前方傳來了驚嘆聲,Adam朝那方向一看。
——是Blake。
為什麼Blake會在這裡?
她離開白牙並加入了獵人學園嗎?
叛徒。
叛徒。
叛徒。
「看我找到了什麼?」怒火已經佔據了Adam腦中,他收刀,隨意的踢開一旁礙事的機械零件,金屬碰撞聲音彷彿掩蓋了方才Adam內心的動搖。
「這不是前白牙成員——Blake Belladonna嗎?」Adam朝Blake走去。每往前一步,他感到越憤怒,彷彿像無法撲滅的大火般,而他面前的Blake則是讓火焰燃燒更旺盛的薪柴。
「你剛剛殺了Penny。」Blake可以感受到Adam的怒火,但她不甘示弱地表達出自己的立場,「隨意殺戮,枉顧性命。這不是我想要的白牙。」
「只有這樣做才是正確的。」Adam將凋零收進刀鞘,「認清現實吧!」他朝Blake俯衝過去,拔刀,藉由刀鞘開槍的後座力猛然一輝,當然Blake擋住了。
Blake有些吃力地抵擋住一連串攻擊,並憤怒蒙蔽雙眼的Adam完全不是她可以應付過來的。
因為對付戮獸和武裝白牙成員早已筋疲力竭的Blake,自然不是Adam的對手,在她切換武器時的空檔,Adam朝她的腹部踢了下去,Blake失去重心倒地。
不死心的她仍向Adam開槍,但卻只是給輕鬆擋住子彈的他免費能量罷了。
Adam舉起凋零,「這就是背叛者該有的懲罰。」說完,刀刃徑直刺進Blake左腹部,刀尖敲擊到地板的聲音清晰無比,Blake的腹部被刺穿了。
「Blake怎麼還沒回來?」Weiss有些疲憊的撐住身子,現在的戮獸實在太多了,已經不是她們這樣的學生能應付得了。
「我去找她。」Yang自告奮勇地舉起手,並扶著快倒地的隊友,「妳可以撐到Ruby回來嗎?」
「當然,別小看我了。」
「就交給妳了。」Yang離開Weiss,一邊小跑著一邊呼喊隊友的名字。
被刺穿腹部的Blake因為痛楚發出哀號,隨後抽出的刀刃讓她血流不止。她勉強爬起身子,試著繼續勸說對方,「Adam,弗納人的未來不是暴力就可以解決的!恐懼並不是唯一的答案。」
然而這只是在提油救火罷了。
Adam感覺到他全身的內臟都在燃燒,並認為Blake所說的話——可笑至極。
區區一個走偏的棋子,卻說著大話,還反過來指責他。
這讓Adam更加怒火中燒。
他將凋零抵在對方脖子上,「那妳所謂的和平呢?是讓隧道上的同胞變成連原本的樣子都認不出來的肉塊嗎?還是加入那些曾經壓迫我們的人類?」
Blake頓時啞口無言,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道出事實的對方。
「我……」
「嘿!離她遠一點!」兩人後方傳來女孩的聲音,隨著而來的是一發霰彈子彈,魯莽無比的攻擊當然也被Adam擋下了。
「Yang……快跑……」Blake小聲的勸說隊友,就算Yang是小隊裡戰力最強的一員,但她是比不過Adam的。
看到受傷的Blake,Yang的雙眼變成了熊熊燃燒的火紅色,「不,這混蛋傷害了我的隊友,我會讓他付出代價。」
「真可悲。」Adam嘲諷著,「和這種懦夫成為隊友,真是不走運。」
一陣怒吼後,如同開戰號角的槍聲響起。Yang朝Adam開了數槍,緩慢的霰彈只是一一被凋零擋住,並轉為能量。直到一個彈莢用完,Yang才發現——這男人不是她輕鬆可以解決的對手。
續能完畢的Adam反擊,他朝Yang橫砍一刀,後者勉強擋住了。彈開的同時Adam往下直劈,Yang驚險地閃過。
接著Adam迅速收刀,再次拔刀對Yang展開一連串的攻擊,只見紅色殘影快速劃過空中。被擋格刀刃的Yang被逼著後退幾步。
趁著對方收刀之際,Yang試著拉近距離,出拳並同時開槍。Adam只覺得對方的體術,跟Rhoeas比起來實在差太多。用不上武器也能輕鬆應付。
很迅速的,Yang的餘光瞥見了熟悉的橘色頭髮——是Penny。就算個性古怪,不過她仍是個好女孩。
而眼前的男子卻冷酷無情的殺了她。
Yang頓時怒火中燒,她直直衝向Adam。以她的外向力,就算受到攻擊也會越挫越勇,只要靈氣不破碎,她就可以反擊回去。
事情卻不是如她所料。
面對朝自己衝過來的Yang,魯莽。這是他內心的評價。
世界瞬間陷入一片黑色與紅色。
與主人分離的手臂清晰無比,濺出的血跡如同燃燒殆盡的燭火。
「不……Yang……」隊友和前導師的戰鬥只有一瞬間,但勝負早已分明。區區學生不可能是白牙指揮官的對手。
悲慟不已的Blake用盡全力站起身子,護住昏迷不醒的Yang,瞪著面前已經被怒火蒙蔽雙眼的Adam。
「既然妳執意保護人類,那我就成全妳。」Adam冷冷地說道,並朝著Blake頸部砍去。
而Adam發現砍到的物體毫無手感,才意識到這只是殘影。真正的Blake早已帶著重傷的隊友逃之夭夭。
「那個笨蛋,不是說好要在座標集合嗎?怎麼還沒過來。」Rhoeas不耐煩地渡步,「最好別讓我發現他迷路。」撥通無線電的Rhoeas隨意解決掉從頭身後撲過來的戮獸。
『喂,你在哪?』
Rhoeas的聲音從無線電響起,這下才把Adam拉回現實。仍然有些溫怒的他接起無線電,「你已經到了?」
『廢話。還順便解決了幾隻戮獸呢,你們放的戮獸!』
「這說來話長,我現在立刻過去找你。」
隨後無線電掛斷,Adam再次看了一眼學生餐廳。Penny的零件仍倒在原處,他腦海裡浮現女孩求助的模樣,Adam頓時感到心煩意亂。
看到走過來的Adam後,Rhoeas看出對方心情正差,他決定等等再質問對方,「快點上來吧,有個超級巨大的戮獸往這邊飛來,是時候撤退了。」說完,他拉了一把Adam,好讓他趕緊爬上運輸機。
好不容易再次面對面,但雙方都沉默不語。
幾分鐘後,學園閃過一陣強光。連運輸機內部都被照亮。
「嘖,發生什麼事了?」Rhoeas試著往窗外看,由於光芒實在太過眩目,他選擇作罷。
「……Roie,幸好你一直留在我身邊。」對面的Adam突然道出這一番話。
這傢伙剛剛絕對遇到了Belladonna。Rhoeas的直覺告訴他。
但Rhoeas只是拍了拍Adam的肩膀,「剛發生了什麼事,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謝謝你。」
果然Adam沒有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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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天發生什麼事了?」Rhoeas問道。
據白牙攻陷信標學園已經過了一天,對於任務大獲全勝的白牙成員們則是在開著慶功宴,目前用完"社交能量"的Rhoeas決定出來透透氣,便正巧遇到了Adam。
於是他開口詢問來龍去脈。
「……我遇到了Blake。」Adam低聲開口,「還有她的人類隊友,以及阿特拉斯的機器人女孩。」
我就知道會碰上她們……但等等,Penny?
Rhoeas微微皺眉,語氣帶著些許擔憂,畢竟當時的Penny可不尋常,「你沒有因為機器人女孩或Blake的隊友受傷吧?」
Adam搖頭,「沒有。她們……不是我的對手。」
說這話的語氣一如往常冷淡,卻少了往昔的篤定與自豪。Rhoeas立刻察覺到了那絲不尋常。
「我……」Adam停頓片刻,像是在和什麼東西搏鬥,「被怒火蒙蔽雙眼,刺了Blake一刀;她的隊友右臂被我斬了下來。」
「這是她叛逃應有的報應。」Rhoeas冷冷地答道,「讓我猜,她又逃走了?」
Adam點了點頭,然後沉默了一會。
「關於那個……機器人女孩呢?」Rhoeas試著壓低聲音。
Adam握起拳頭,回應Rhoeas,「我見到她時……她正在哭。」
Rhoeas內心有種不好預感。
「她……她向我求助。」Adam咬牙切齒地說著,「就像……像個普通的女孩一樣,迷茫、無助……甚至……害怕我。」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才接著道,「我遲疑了,但只是一瞬間。接著她又變回了原先阿特拉斯兵器的樣子,說要『殲滅我』。」
「我……就殺了她了。」
氣氛瞬間沉了下來。
「那不就是你正當防衛嗎?」Rhoeas試圖緩和氣氛以及Adam的情緒。
Adam低下頭,聲音低啞,「我知道。但是……我看到她求救的樣子時,我……第一次懷疑,懷疑自己是不是殺錯人了。」
看來是因為Penny動搖了。Rhoeas心想。
「她……不是人類。但她哭了、她求救了。她懼怕我,就像曾經的我們害怕人類一樣。」
這是Adam頭一次無法用簡單的仇恨分類世界。
「Roie……我真的在正確的道路上嗎?」Adam的語氣彷彿被吹動的火苗搖擺不定,「我以為這一切都是為了弗納人的未來,但現在……我感覺像是在扮演過去我們最憎恨的角色。」
Rhoeas沒立刻回答。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這個自己從小看大的孩子——如今的白牙指揮官,理想的「救世主」,卻在此刻動搖了。
良久,Rhoeas才揉了揉Adam的頭髮,聲音難得柔和,「你之所以會遲疑,會痛苦,會問我這些……那正好證明你跟那些真正的怪物不同。」
他輕拍Adam的背部,語氣也重新堅定起來,「你殺的不是一個人,是阿特拉斯製造出來的武器。那一瞬間的遲疑,是你和那些真正的怪物不同的證明。」
聞後,Adam情緒似乎稍微冷靜了些。他稍微抬起頭,輕聲道,「……謝謝你,Roie。」
「更何況你願意跨出這一步:讓人類不敢再小看弗納人的第一步。」Rhoeas笑了下,「雖然回總部後Sienna八成會很不高興就是了。」
見對方平復下來後,Rhoeas推了一把Adam,「我想現在的慶功宴大家都在等著指揮官吧?我想是時候進去打個招呼了。」
「也是。」
看著Adam走了屋子後,這下Rhoeas才沉下臉來。
Adam猶豫不決的樣子讓他感到內心感到五味參雜,就算外表再怎麼堅韌,他終究還是個孩子。
而他想要成為救世主。
他需要我的輔佐,我不會讓他再次遲疑自己。
Rhoeas看向破碎的月亮,「即使獻出一切,我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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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白牙立下大功的樣子,沒有他們根本沒辦法攻陷學園。」
「雖然使用暴力十分野蠻,但對這件事我也不得不承認。」
「哼哼……他們甚至親自釋放戮獸呢,勇氣可嘉。是吧?我的女王?」
「這只是剛開始而已。待Cinder恢復前,去通知這次行動的白牙指揮官。」
「我要親自見他一面。」
Notes:
第三季進度結束。






